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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19 21: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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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布多病倒啦！（主腹泻 轻微呕吐）
“布多……”巴洛透过门缝，担忧的注视着正坐在二层小床上呆滞的凝望着窗外的弟弟，他明显感觉布多在压抑自己的痛苦，本来想要上前安慰一下，可若轻举妄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怕会给他受伤的自尊心铺上一层盐。
“我……是不是伤害了布多……”巴洛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不停的在门口徘徊，心里蛮不是滋味儿。
事情还要回到早上放学后，今天是公布期末成绩的日子，也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阳光明媚的日子正好与孩子们放暑假的心情完美配合，可对两小只来说却是一种戏谑。
巴洛颤抖的捏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出了教室，这意料之外的惊喜把他平静的心性荡起了些许涟漪，他知道虽然自己成绩还好，但第一只不过是无限靠近却不可抵达的渐近线。今朝终于圆梦，巴洛眼圈儿不由得一红。
“还……还是去洗洗脸吧，让布多看到会被笑话的！”毕竟布多是什么水平？从入学开始他还没拿过第二呢！这次他肯定也折桂了吧？嘻嘻，两个不同年级的第一竟然是兄弟俩，这一定会成为学校的传奇佳话。巴洛偶尔也会幻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于是忍不住赶紧跑向楼下想跟弟弟报喜，其间还因为喜滋滋的没看清路，胖脚爪一滑，两半肉嘟嘟的大屁股“duang”的一下坐在了楼梯上。全身的肉肉也跟着“duang”的一下抖了抖。他甚至还乖巧的往台阶上做了两秒才吃痛起来揉屁股。随后便长了教训扶着扶手稳稳当当的下楼梯，往下踩一阶还要后怕的考虑一下是否安全。
巴洛一下楼就看见布多正在和卡普在班级门口聊天，刚想兴冲冲的跑过去，但是想到有其他兽在场，还是不失仪态和礼貌为好，毕竟不能让弟弟感到没面子嘛！于是巴洛就乖乖的在两小只后面微笑着等待。
“那个，布多你有时间吗？我……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一家很好的冰激凌店……要不……”卡普面对布多有些紧张的低头抠着手，脸上泛起红晕，这可是他第一次打出生以来发起的主动社交。
巴洛不禁感慨良多，弟弟凭借自己的勇气帮助他兽打破怯懦的壁垒，这是一种无上的功绩。对布多来说，卡普可能只是他众多朋友中的一个，但在卡普心里，布多无疑是守护神一般的伟大存在。巴洛骄傲的翘起尾巴，期待着弟弟会如何表现。
啪！
“走开！”
刹那间，卡普被无情推到一边，随后又一个踉跄撞到墙上，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准备。
布多低着头向前跑着，却恰好撞到目睹了一切的哥哥。
“快去道歉！”兴许是刚才布多的表现给抱有期待的巴洛浇了一大盆冷水，感到失望的巴洛声音免不了大了一些，语气中也有意显露着以前鲜有的责备。作为哥哥，即使不忍心，也不能纵容弟弟无礼的行为，帮他改正错误是自己的责任，巴洛迫使自己板着脸。可当布多抬起头，兄弟两小只四目相对时，他才发现好像有情况。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自责中透露着委屈，委屈下隐藏着恐慌，恐慌里充斥着压抑，压抑和殷红的血丝一同捆绑在布多的眼球上。一星点晶莹的水光在布多眼眶底下一抽一抽的收缩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
巴洛愣了，这种神情绝对不是自己乐观的弟弟会流露出来的，他会生气，会失落，但绝不会这么无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刚才自己的一声呵斥？巴洛一时心乱如麻，没了方寸。
卡普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径直过去在巴洛面前晃了晃手。过了好一会儿巴洛的眼神才跟着动起来。
“布……”巴洛反应过来的时候，身旁的兽早已没了踪影。
“啊？哦……”他失落了一下，看到卡普在自己面前才想起来应该先给卡普替自己弟弟道个歉，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布多做出这么无礼的事，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也有很大责任。
“对不起……”巴洛嘟着嘴巴眼神乱飘。
看到他肉肉的大尾巴撅着也不是，摆着也不是，在其主人羞愧的神情下无处安放。卡普反倒是先开了口：“好啦，不用向我道歉啦！只是我也觉得布多有点怪怪的，课上他的表情就有点不对劲……快回去看看他吧！”
一阵脚风掠过，卡普前面只剩下渐远的跑步声……
“唉，还是不要告诉他原因了……”卡普意味深长的轻叹一口气，选择把真相藏在心里。
大街上，几乎所有兽都把目光集中在这个气喘吁吁的小胖子上，巴洛身上的脂肪和背上的书包随着他笨拙的跑步动作一颠一颠的，显得格外滑稽。平时不怎么运动的巴洛很快就跑不动了，两腿一颤竟然脸贴着地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巴洛？咋了这是？怎么直接趴地上了？”一只看起来跟巴洛同龄的长的还蛮结实的牛兽人路过，赶紧停下单车拉了巴洛一把。
“壮壮？”巴洛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幕被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同学看见。脸蛋儿顿时烧的像是蒸熟的大螃蟹一般，唉，真是糗大了。
壮壮看见布多害羞的挠着头反倒有些不高兴了：“真是的，再着急回家也要小心脚下嘛！”他爽快的拍了拍自己单车的后座，“喏，上来吧！”
可能是巴洛确实有点儿着急了，所以这次意外的没有拘谨，想都不想就往后车座上一屁股坐下来。其实也因为壮壮也是自己在班里最好的玩伴，而且也住在同一个小区。喜欢宅在家里的巴洛偶尔出来玩儿的时候，除了被布多拽下来，剩下的就是被壮壮喊下来。
轻风吹走了壮壮身上些许棕褐色的牛毛，柔和的拂过巴洛两侧，倒是稍微舒缓了巴洛的情绪。
但前面的壮壮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加上巴洛这种吨位的载荷，他两蹄子使了老鼻子劲儿才勉强把车子蹬起来。而且车子完全不听使唤，巴洛这个重心往哪儿偏点儿，车子就搁哪儿沉，壮壮车把快掰断了才能保持稳定行驶。
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到了家，壮壮停好后轮被压瘪的车子，气都没来得及喘就给下车道谢的巴洛送了一句忠告：
“你呀，赶紧减肥吧！”
巴洛进家后满世界找布多，最终从卧室门缝里瞄到了他的身影。
“会不会在生我的气呢……还是先不要进去了吧……”巴洛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餐厅的椅子上休息一下，可这椅子就跟长了刺儿似的，巴洛怎么也坐不住，隔两分钟就得到卧室门口顺着门缝溜一眼。
咔哒！
随着防盗门悄然打开，一只成年的胖龙兽人拉着行李箱打着电话，身穿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紧绷掉扣子的工作装，正在步履匆匆的往里走，手机那头还在催着：“云修，报告整理好后赶紧发给我吧啦吧啦……”
“爸爸回来啦？一路上辛苦了吧？”巴洛立即懂事的上前去接行李。期中考试之后没一周爸爸就去了远地出差，过了快两个月才回来，两兄弟觉得爸爸比较忙就没怎么打电话，但说不想念肯定是假的。只是对方却像遇见陌生兽了似的下意识闪开。不过巴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父亲，还是从他手中接过行李将他带到卧室。
按理说，屋子一周没打扫过就会积下些许灰尘，可父子两兽进入这闲置两个月的房间，地上并没有出现一大一小的脚爪印，这当然要归功于两小只时常勤快的打扫。除此之外他们也几乎从来不进这个屋子，就像爸爸平时在家一样，或许这就是他们思念父亲的最好方式了。
“还缺生活费和零花钱吗？”云修自顾自的收拾着办公设备，没看巴洛一眼。
“都很充裕呢，爸爸不用担心！”巴洛在门口一直站着，希望爸爸能够多往自己这里分配一个眼神。
“什么时候考试？”云修打开笔记本，锁着眉头盯紧屏幕，两爪啪啪敲着键盘，依旧不看巴洛一眼。
“已经考过了呢！”巴洛眼里突然亮起了光，火速拿出成绩单，然后一边得意的拍打着尾巴，一边指着着年纪名次。“我这次考了年级第一呢！”巴洛难得主动炫耀一下，并不是不奢求父亲能有什么奖励的话语，只是希望一个学期的努力能够成为换来父亲一眼关注的资本。
“行，考的不错。”云修花了半秒瞥了瞥成绩单，轻描淡写的敷衍道，随后又冷冰冰的说：“另一个呢？他考的怎么样，让他拿成绩单过来。”
布多？布多能出什么岔子呢？巴洛兴奋的点点头，带着蹦跳的步伐来到卧室门前，才想起来布多还在闹情绪，于是他只是敲了敲门说爸爸回来了，现在叫他拿着成绩单出来。然后回到爸爸房间等待着。
云修又紧缩着眉目盯了两分钟电脑，可能是遇到了点差错，便开始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过来，这么磨蹭！我可没时间等着他！”仿佛等待的不是自己儿子，而是一个无需尊重的底层员工。
“…………爸爸……”
布多低着眼眉，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门口。巴洛看弟弟正好赶在父亲不太高兴的节骨眼儿上，便用眼神儿示意他赶紧把成绩单拿出来让爸爸高兴高兴。可布多抬头的瞬间，却又把巴洛下了一大跳，布多的小脸苍白如纸，好似被他腥红的双眼吸尽了血色，整只兽浑身颤抖着，好像被什么不好的东西吸嗜着身体。他看到前方的父亲，又迅速底下头茫然无措的打量着地面。
“拿过来。”在父亲冷酷的语气下，布多手中皱皱巴巴的成绩单被不小心从身后露了出来。随后被云修一把抢过。
云修看完后没有说话，竟然直接将手里的单子攥成一个废纸团，唰唰的揉纸声如同钻进大脑内的蠹虫般噬咬着布多的神经，仿佛父亲手上揉烂的不是纸团，是他珍视如命的自尊。成绩单被随意的扔到地上，他的自尊也彻底碎了。接下来等着布多的，是父亲如同刀刃般冷漠无情的眼神，正在一块一块的剜着他的心脏，剧痛无比，却不敢挣扎一声。
一切发生的很快，在一旁目睹这些的巴洛刚刚反应过来，赶忙展开脚下的纸团，里面的内容却让巴洛大为震惊。
这……这根本不像是布多考出来的成绩啊！前50也没有到吗？几乎没失过分的数学，怎么会连80都没有……即使这个成绩也是绝大多数学生都望其项背的，可对布多来说，简直就是砸的粉身碎骨。
“布多，你……”巴洛随后那错愕而又疑惑的回头，成了压垮布多的最后一根稻草。
突然，布多抢走了失败的证据跑出屋子，猛烈的带门声夹杂着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把气氛压制到了绝对零度。
“爸……”
“你出去吧，让你那不争气的哥哥反省反省，我很忙，没要紧的事就别来打扰我！”
“哦……”巴洛垂着尾巴慢慢出了房间，甚至没有跟爸爸纠正自己才是哥哥。
此时的布多浑浑噩噩的倚靠在卧室的一角，独自忍受着万剑穿心的折磨。与努力和期待不相匹配的巨大落差，名次表上位置的下滑和刺眼的退步标志，其他同学铺天盖地的议论和评判，班主任指桑骂槐的借题发挥，父亲的冷眼相待，甚至自己最亲近的哥哥，也在时不时无形的补刀。这次最不应该出现的失利，让他瞬间在孤立无援中成为众矢之的。布多终于崩溃了，手中的成绩单被他瞬间撕了个粉碎，如同白色的悼亡花瓣一般洒落在身边。窗外的太阳似乎也在为他的遭遇难过，收起了明媚的笑脸躲在云层后面。宝塔云越来越厚叠成了墨色，然后被一声声惊雷引爆，一阵倾盆暴雨为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灰暗茫然的色彩。像极了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无声的流落在布多脸上，酸蚀出成长的痕迹。
这一切都被门缝外的巴洛所关注着，即使弟弟留给他的只是一个颤抖的背影，可这完全不阻碍他联想到布多哭花的正脸。巴洛一时间也是心如刀割。千想万想，怎么就没想到他这次发挥失常呢？仔细回忆一下，其实无数个细节都在直指着这个真相。无论是卡普还是壮壮都在有意无意的透露这些。只不过布多确实成绩太优异了，让他忘记了弟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公布成绩的当天郁郁寡欢，无论是谁都能第一时间联想到考试失利吧，为什么唯独自己这么傻呢？
巴洛想进屋安慰安慰他。可他真的能够接受吗？若是没有自己不加考虑到炫耀，提高了爸爸的期待，结果才不会这样！是自己亲手揭露了弟弟拼命想要隐藏的伤疤！之前巴洛还在疑虑自己是不是伤害了布多，现在这个话题显然已经没有了存疑的余地。
巴洛垂下不舍的眼眉，低落的走进了另一个次卧，他呆滞的望着落地窗外瓢泼大雨正在洗涤着城市，心中五味杂陈。
“只是希望时间能够治愈布多吧，在此之前，我不配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就这样，巴洛在这个卧室呆了一天。直到夜半三更时，窗外仍是雷雨交加。睡的正香的巴洛在生物钟的控制之下被一阵尿意憋醒，然后迷迷糊糊的去厕所夜尿。
巴洛脱去小内裤，一屁股坐在马桶圈上，稍微按着小鸡鸡就开始嘘嘘。自打巴洛记事儿起，准时夜尿的习惯就从未改变，为了不打扰大家休息，巴洛夜尿时会很自觉的用大便的姿势上，有马桶就坐着，有便池就蹲着，可以让尴尬的哗哗声小一些。
享受的嘘了十秒左右。巴洛准备回去接着睡，一开厕所门，眼前的兽让他着实吓了一跳。
“布……布多？”
随之而来的是几秒无言的对峙。
“唉……”还是巴洛释然的微笑打破了这可怕的缄默，他蹲下来，用温热的手掌按照布多从小到大习惯的方式抚摩着对方。
“好点儿了吗？”
对方仍然没有回应，依旧低着头。
事已至此，巴洛也没有退路而言，可一些道歉的话语诸如“对不起啊，上午跟你说话声大了一些”已经到了嘴边呼之欲出，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才的一句关心，却彻底击破了布多的心防。
“呜………………”布多深深的投入哥哥的怀抱，紧紧抱住哥哥的粗腰嚎啕大哭，好像刚从无尽的噩梦中惊醒，害怕下一秒，哥哥就要化作一缕云烟飘散。
“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哥哥不要我了……”布多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着，泪水从巴洛的怀抱中滑落。
巴洛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错了，弟弟从来都没有怪过自己，他只是不希望哥哥看到他落泪的模样，只不过现在终于忍不住了。永远不要让对方看到自己在哭泣，仿佛成为了两兄弟之间不成文的信条。其实巴洛自己就是个爱哭的孩子，看到一些难过的事情后通常会忍不住哭鼻子，比如说现在这种情景。可他的眼泪也从来没有在布多的视野中出现过，因为他是哥哥，作为弟弟的保护伞，决不能先漏了水。
“今天……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布多断断续续的抽噎着，我本来想考一个全满分的成绩单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布多的哭腔越来越重，终于没能控制住情绪继续放声大哭。
巴洛拍了拍弟弟背上杂乱的鬣毛，然后脑袋偏向一边也忍不住鼻头一酸。他难受的想打自己两巴掌。布多为此付出了多少只有他知道，尤其是最后这周，自己每每在后半夜醒来上厕所，都能看见他还在竭尽全力的学习，每当天蒙蒙亮时，他挂着黑眼圈仍然不知疲倦的在书桌前奋斗着，中午甚至待在学校里持续着学习。一日两餐，甚至一日一餐对他来说都是占用时间的恶魔，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的笔几乎没有停过，用尽了一根又一根，他几乎把自己活成了不用吃饭睡觉的机器人，原来只是为了这样一个愿望，可他最后得到了什么？老师的鼓励？布多的班主任本来就不待见他，即使他成绩是好，上次的事情过后更是视他为眼中钉。父亲的感动？上午的事情他可一眼都没错过。他唯一能得到的就是哥哥的关怀和保护了吧？可当他跌入谷底时自己干什么呢？呵呵，在另一个卧室懦弱的逃避着一切。
“布多，你没有对不起谁……是哥哥对不起你啊……”巴洛百般控制着五官，愣是没让汹涌的热泪涌出。
“想哭……就哭出来吧……”
布多发泄了好一会儿，两小只才慢慢恢复了理智。
“对不起啊，在哥哥面前丢脸啦……”布多低头纠结着，眼中还剩着残余的泪花。
巴洛怜爱的抹去弟弟的眼泪，然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布多啊，无论如何，你永远是哥哥的骄傲，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休息吧，你最近太累了。我在下铺给你铺好被褥，咱们一起睡！”
“嗯！”布多终于破涕为笑，颠着尾巴从上铺把自己的被褥抱下来。
精疲力尽的布多挨上枕头，马上就睡了过去。而巴洛也像他说的那样，安静的躺在了弟弟身边打起了轻鼾。两小只面对面抱在了一起，暖暖的体温相互流窜着。即使屋外狂风暴雨呼啸依旧，他们却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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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7 23:17: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