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化】きみのおしりを汚したい/文笔不错的长篇小说/作者是p站的早川オコ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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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接下来我们看了正弦函数的合成……作为应用，试试余弦函数的合成吧。”
刚才一闪而过的异样仿佛幻觉，课程继续推进。在大多数同学眼里，明日香老师应该和平时无异。
但知道内情的我，却看到了无数她不适的证据。
从刚才起，她虽然表面上顺利讲课，却不时揉着腰部。声音还有活力，但偶尔像忍耐什么似的节奏崩坏。她擦黑板时，从我这看去，她那紧身裙包裹的挺翘臀部一直紧绷着。
——果然，明日香老师的肚子……
我不由得想起昨天放学后的情景。
实习期间被道下不断挑刺积累的压力，让明日香老师的肠胃失调。从昨天的情况看，今天她肚子也不好受。结果在这节无法逃避的课题研究课上，她的肛门正被熔岩般的粪便冲击，展开拉锯战。
战况不乐观的迹象，开始在她举止的细节中显现。
“这里的角度是……啊……哦，对不起，这里写错了，应该是……”
明日香老师努力保持笑容，但频频出现小失误，显然注意力开始涣散。
她握着黑板擦想修正错误时，动作却停住了。那不过两秒，对很多人来说只是她在思考。可对我而言，这显然是被便意浪潮袭击的瞬间。
她前倾着身子扭动了一下，大概正拼命压住快溢出的炽热粪便。她很快回过神继续擦黑板，可上身在动，下身却纹丝不动。小腿肚紧绷，圆润的臀部微微颤抖，像在用力内缩。腹泻的攻势似乎还没停。
这时，昨天看到的她肠内景象闪回脑海。
未消化的蔬菜和胆汁混杂的黄褐色泥浆一股脑涌向直肠，直肠被塞满膨胀。下降结肠像活物般蠕动，过度运动要把这些推出体外，肛门承受着绝望的压力。肚子像被挤压般疼痛，恐惧和痛苦让冷汗直流。
眼前这个流着冷汗的二十二岁可爱姐姐，她腹内肆虐的浊流让我的人性情感逐渐流失。裤子里的东西早已硬到极点，先端渗出粘液。
我忘了记笔记，只是痴痴地盯着明日香老师。
“接下来请大家做练习题，我会在座位间走动，有问题就叫我。”
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时，她安排了简短的练习。黑板上写着三道三角函数合成的练习题，是例题换了数字的变式。
同学们开始抄题，低头计算。我完全没心情，但不做又怕被她觉得奇怪，只好不情愿地拿起铅笔。
我强忍住下身的压迫感，把题抄到笔记本上，斜眼寻找明日香老师的身影。她正在我对面，靠走廊的座位间走动，回答问题。
她的步伐很小，身体不自然倾斜，臀部扭来扭去。跨过地上的运动包时明显迟疑。显然她在压抑快爆炸的肚子，拼命收紧臀部避免粪便漏出。
她肯定也不想在腹泻难耐时在狭窄教室里走动。但她昨天说过，课题研究课有详细计划，估计已分享给观摩的数学老师。所以“设置练习时间，走动检查学生理解度”这环节不能省。现在的她，正承受着地狱般的腹泻忍耐行走之刑。
我兴奋得头脑发热，但她走到教室后方离开视线后，我稍微冷静了些。
我努力让沸腾的大脑吸点氧气，开始解题。我想快点做完，好专心观察她。
我数学本来就好，铅笔在纸上流畅地写下公式。即使出错，也都是她课上提过的点，很快就能改正。
——明日香老师的课果然讲得好啊。
明明肚子不舒服，还要忍着腹泻，她的讲解却依然清晰易懂。虽然偶尔露出破绽，但若不刻意注意，应该没人察觉。比道下那种家伙，她更适合当老师。
我解完第三题时，心情终于平静了些。我再次留意周围，寻找明日香老师的身影。这时——
“那个，西条老师。”
我右边的女同学举手提问，明日香老师从后面走来。她步伐谨慎，站在我和那同学之间，低头看她的笔记本。
“这里我不明白……”
“嗯，这里是——”
她略微前倾回答问题。
我不由得被这景象吸引——准确来说，是她在我身旁突出的臀部。
紧身裙紧贴着成熟女性的臀部，隐约透出内裤的线条，凸显出性感的圆润。更重要的是，她正在全力压抑腹内的粪便。收紧肛门的臀肉微微颤抖。
“咕噜噜！咕隆隆隆隆……！”
“唔……！”
西条明日香老师肚子轻响了一下，柔软的身体因紧张僵住。
“老师，怎么了？”
“诶，啊，没、没事。那个，这里的计算是……”
她表面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解，但左手不安地揉着腰部。大概又被大浪袭击，她前后交叉双腿，大腿摩擦，臀部紧缩得连缝隙都浮现，腰部扭来扭去。这模样更凸显了她下半身的曲线。
我眼前是近在咫尺挣扎的臀部，深处藏着绝不能示人的污秽之穴，和早已蓄势待发的泥泞腹泻。面对随时可能喷发的枪口，我的理性瞬间崩溃。
——如果能让一切归零，我想现在就把手指插进她的臀部，狠狠搅乱，把那勉强维持平衡的肛门彻底击溃。
一瞬间，血液沸腾到让我产生这种念头。
答完问题后，明日香老师慢慢走向讲台。我慌忙把视线从她裙子的曲线移回笔记本。途中，她似乎瞥了我一眼，我屏住呼吸假装验算题目。
确认她走远后，我小心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更严峻的变化。
她站在讲台后翻看教科书和资料，这是大多数人能看到的景象。但从最前排这个位置，我清楚看到她咬紧下唇，在讲台遮挡下按着臀部。
同学们专注解题时，她的痛苦彻底暴露。脸上一半羞红一半苍白，眉间皱纹深邃，额头因冷汗发亮。便意紧急到需要外部压迫。
面对这煽情的一幕，我想起昨天学到的知识。
——从图书馆借来的《随意肌与反射》里，讲解了人体机制，尤其是可控与不可控部位的区别。
——比如手臂腿部的肌肉属于随意肌，可由意识控制；而心脏等无意识运作的肌肉是不随意肌。
——还有“反射”，即特定刺激下，指令不经大脑，直接由脊髓中枢神经发出。即使是随意肌，也可能不由自主动作。比如球飞来时不自觉伸手。
——让我震惊的是，肛门括约肌大多是不随意肌。
——具体来说，肛门由直肠侧的“内肛门括约肌”和出口侧的“外肛门括约肌”两个环形肌控制。外肛门括约肌是随意肌，可由意识操控；内肛门括约肌是不随意肌，无法控制。两者力量比例是二比八，也就是说，能控制的外肛门括约肌只占两成。
——当粪便撑开直肠壁，排便反射触发，蠕动增强、腹压上升，肛门括约肌松弛，便意产生。
——人感到便意后会试图收紧松弛的括约肌，但指令只到外肛门括约肌，占八成的内肛门括约肌依然松弛。于是体内展开外肛门括约肌与大肠压力的较量，输了就会失禁。
——更惊讶的是，肛门似乎能分辨粪便状态，越稀便意越强。这是身体的设计。所以大家都知道腹泻难忍，这是生理使然。
——尤其在食物中毒等情况下，内肛门括约肌强制松弛，只能忍一分钟左右，称为“采样反应”。
——现在的明日香老师可能接近这种状态，单靠薄弱的外肛门括约肌已挡不住腹泻。
——“采样反应”。我认为这可能是解开我能力之谜的关键。高桥顺子和八木桃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意复发后几乎无法忍耐。
——高桥顺子虽腹泻但只是软便，在我消去便意前还能忍。可第二波来袭时，她几秒内就按着臀部敲门，慌乱不堪。我试图控制也失败，她很快选择了在桶里排便。相比之前的坚持，崩溃得太快。
——海鸣高中的八木桃子则是严重便秘，粪便很硬。可第二波来袭时，她痛得站不稳，我一按肚子她就失禁。硬粪像没阻力般通过肛门，瞬间撑大运动裤一倍。这么快就全漏出来正常吗？
——我推测两人无论粪便状态如何，都陷入了肛门括约肌强制松弛的“采样反应”。这是食物中毒等紧急时的强制排泄，我的能力或许能触发它。这就能解释高桥顺子的急促抉择和八木桃子的顺畅失禁。
——操控便意的能力，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强大。只是稍学了点生理知识，我就越来越确信。
——当然，为什么我能做到，能力从何而来，谜团依然很多。

【6】
把我从思绪中拉回的是不知从哪飘来的馊味。微弱到几乎忽略，却是我熟悉的腐酸奶味。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站在讲台后的明日香老师脸涨得通红，眼神游移。
她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臀部。
——难道她漏了……？
我一瞬间这么想。但如果真喷出来，气味不会这么轻。估计她是小心放了个屁，想减轻腹压，缓解外肛门括约肌的负担。
这不过是延长忍耐时间的方法，但仍是身体不可饶恕的行为。教室里放屁让她的精神崩溃，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只是痛苦地扭着臀部，失焦的眼神望向远方。
看到她这脆弱模样，我突然感到不安。
她肚子不舒服后，应该已经过了至少二十分钟。这期间，她站立着不断走动，忍着软便。再坚持十分钟可能吗？
万一她撑不到下课怎么办？
如果实习期间在教室里拉肚子失禁会怎样？
她上课讲得好，又开朗，是个很棒的老师。
可就因为这，她可能再也无法站上讲台？
——我不想这样。
我想象最糟的情景，感到一阵寒意。在讲台上当着学生面失禁，她恐怕再也爬不起来。
我盯着她忍腹泻的样子看了半天，现在却自私地同情她。可我还是希望她能撑到最后，赶到厕所，战胜这肆虐的粪便，闯过实习的最后难关。
然而这愿望落空，她开始喘着粗气，直接揉肚子。膝盖颤抖的样子我都看得到。
她已没有余地。大肠里发酵的腹泻让内肛门括约肌罢工，仅剩的外围防线也濒临崩溃。
解完题的同学渐渐增多，教室有些嘈杂。少数人开始察觉她的异样。
糟了。可我对此无能为力——
“咳咳！”
一声响亮的咳嗽从教室后方传来。
这声音在这年级无人不知。单纯把不满发泄给不喜欢的学生的数学主任道下的咳嗽。
这令人不快的粗鲁举动，明显是对状态异常的明日香老师表达不满。
现在没空管你，滚吧。
我起初这么想。
但今天，这声咳嗽却带来了一线光明。
剧烈的腹痛、教室放屁、失禁的恐惧、与腹泻作战的疲惫，这些让明日香老师心生怯意。可她的脸上浮现出另一种情绪的残影。
那是“愤怒”。对只会挑刺不给指导的实习负责人的愤怒。
下一刻，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大眼睛。
“大家都差不多解完了吧，那我们开始讲解！”
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等待处决的眼神，而是带着强烈决心的目光。
“刚才我走了一圈，第一题大家做得很好。但第二题果然很多人卡住了。余弦函数有点不一样，我们再复习一下。”
这是开课时那明亮坚定的声音。
她再次握起粉笔，环视教室，流畅地讲解起来。字迹工整，语速顺畅。
——“所以明天，我要好好完成课题研究课，让道下老师刮目相看！”
正如她所说，她用尽最后的力气重启课程。
她肚子肯定糟透了，腹痛让她满脑子只想厕所。她扭着腰抵挡浪潮，偶尔因疼痛全身僵硬，走路也有些怪。但她的声音和表情却比平时更明快。
这是她的倔强。
对道下的愤怒让她回忆起实习中的种种委屈，重新点燃了她对抗腹泻的斗志。现在她的大肠仍在剧烈蠕动，肛门被满溢的粪便压迫到极限。
即便如此，她的讲解依然清晰。她竟能记住走动时观察到的学生问题，并精准指出。
我已分不清自己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心情。
她偶尔倾斜身体或为收紧臀部停住，但总能掩饰过去。
仿佛永恒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
“叮咚叮咚……”
第三节下课的钟声响起。
正好是她讲完最后一道题，总结完今天的课程之时。
“请值日生喊口令。”
在口令下，二年四班三十八人对完美掌控时间的明日香老师行最后一礼。难以想象她差点拉肚子失禁。
离任式后，教育实习就结束了。惜别之情填满进入休息时间的教室。
她本该想留下来跟关系好的同学聊聊。
但她没这余裕。她迅速收拾东西，弓着腰准备离开教室。
因还有午休和放学时间，没人强留她，她顺利走向出口。
太好了，这样应该不会失禁了吧。
我松了口气，安心地收拾铅笔。
“西条老师，等一下。”
休息时教室的喧闹中，一个高压的声音传来。
我有不好的预感一看，果然是道下拦住了刚下课的明日香老师。他们说了几句话后走出走廊，朝某处走去。
“喂，下田，刚才这里我不明白……”
“抱歉美咲，待会儿再说！”
“诶，啊，嗯，不急。”
我拦住从背后伸出教科书的小畑美咲，慌忙追上明日香老师。
她已没余力忍耐稀便。可她和道下走的方向与教职工厕所和学生厕所相反，怎么想都不妙。
我在休息时嘈杂的走廊快步前进。到走廊尽头时，我立刻发现了她。
“计划是不错，但中间那是怎么回事？”
“不是，那个，我……”
他们站在南校舍三楼楼梯的平台上。我躲在走廊阴影偷看，能听到道下黏腻的声音。
“是不是有点浪费时间啊？”
“可是，我按计划……”
“得随机应变啊。而且你不能再堂堂正正点吗？你从以前就这样——”
预感成真。
刚才道下的咳嗽帮她振作了一下，可他最终还是只会添乱。
“这样下去当了老师也没前途啊。”
“是……对不起……”
抱着随时可能爆炸的肚子，明日香老师在道下面前缩成一团。她用教科书压住臀部，频频扭动腰身。
“那个……我……”
她声音颤抖，已没有刚才的力气。不用看也知道，她满脑子只想收紧臀部，免得软便漏出。
“有话就——”
“道下老师！！”
我身体先于意识行动。
我从走廊阴影跳出，朝平台上的两人喊道。顿了一下，我继续说：
“远藤老师有急事找您，请去教职工办公室。”
“你没看到我和西条老师在说话吗？等我们——”
“是急事，请快去。”
话自然地说出口。他似乎不满对话被打断，但我才不管。
“你也该学学读空气了。”
“抱歉，但真的是急事。”
不读空气的是你吧。
我用事务性语气继续胡扯，道下不情愿地走上楼梯朝教职工办公室去。擦肩时，他朝我投来莫名的眼神。这家伙真的适合当老师吗？
我看向留在平台的明日香老师。她用教科书压着臀部，满脸痛苦地像要哭出来。我点头示意后，
“！！”
她惊讶地瞪大眼，慌忙用眼神回应，然后一溜烟跑下楼梯。
她慌乱的脚步声响起。
我稍等片刻跟在她身后。
这里是南校舍尽头的楼梯，离学生厕所和教职工厕所都远。她这样压着臀部也很难穿过休息时的走廊。那么她要去哪？
这不难猜。
离这最近又没人的厕所，大山高中毕业生肯定知道。就是通往图书馆的连廊中途拐弯处，第二体育馆旁的那个昏暗厕所。
那个门和地板缝隙很大的厕所。
追着她时，我不知不觉下定了决心。
没什么大不了。刚才还假装担心，可一有机会，我就想偷看她冲进厕所拉肚子的样子。一想到这我就兴奋得不行。我果然是最差劲的。
下到一楼，梅雨特有的潮湿空气黏在皮肤上。我压低气息观察，前方是拼命在走廊前行的明日香老师。
连廊上完全没人。
被强烈便意支配的她，用双手抱着臀部的羞耻姿势，肩膀上下晃动。腹内的浊流阻碍着她，步伐艰难。
——马上就能看到她的粪便了。
我脑海满是期待。
我跟着她来到连廊时，她突然停下。我以为被发现了，慌忙躲藏，但那只是我多虑了。
她用力按住变形的臀部，站在原地，随后猛地跳进旁边的杜鹃花丛阴影里。
——连厕所都到不了了吗？那就是……！
我急忙跟上去。
她以惊人速度钻进杂草丛生的花丛，朝深处前进。穿过荒废的花坛，在一棵大樱树阴影下停住。她粗暴地把教科书扔在地上。
我屏住呼吸，躲在靠近的杜鹃花丛后。
她背对我的身影有一瞬犹豫。但下一秒，她颤抖的手伸向深蓝裙子。
她抓住裙边，慌乱地往上拉。
圆润的臀部碍事，拉不顺畅。
腰不耐烦地扭动。
大腿痛苦地颤抖。
裙子被拉起。
露出在连裤袜下抖动的漂亮臀部。
包裹其中的浅绿内裤。
没有腹泻的污渍。
她粗暴地连同连裤袜一起拉下。
丰满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
她那性感的臀缝显现。
肛门周围显现淡淡的色素。
颤抖，收紧，蹲下，张开，闭合，松弛，紧缩，犹豫，瞄准，抗拒，觉悟，迷茫，放弃，用力，然后——
“噗哩哩哩哩哩哩哩哩哩——！！”
昏暗潮湿的黑土上，鲜艳的黄色泥泞猛烈喷射而出。
“呼——！！”
“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噗哩！”
“哗哗哗哗哗——！！！”
伴随着不成声的喘息，像儿童甜咖喱的糊状物夹杂下流气体洒向地面。她臀下瞬间形成一片腹泻沼泽。
“唔！唔唔！”
“噗啪啪！啪啪啪啪啪！！！”
“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嘶——！！”
她双手捂嘴，不断排出软便。羞耻、悲哀、快感、罪恶感和痛苦交织，这位姐姐一边呜咽一边继续用力。
朝我这边敞开的臀部大张，每次她丰满腰身颤抖，就喷出新的腹泻。长时间过度使用的反作用让肛门失控，接连放出大响屁，每次都溅起细小粪沫。
“呼！呼！唔唔唔……！”
“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噗噗！噗叽——！”
“噗啾噗啾噗啾噗啾噗啾！！！”
腹泻势头不止。
她肛门周围稀疏的毛发被滴下的粪便弄得黏糊糊。她白皙丰满的臀部比裙子外形更有冲击力。
粪便逐渐变稀，像瀑布般倾泻。初时还有形状的小粪堆被冲垮，顺着地面倾斜形成黄色小河。她能撑过五十分钟的课真是奇迹。
“啪啪啪啪啪啪啪！！！”
“呼——唔唔唔唔……！”
她尽力压低臀部发出的脏声，但收效甚微。大肠里肆虐的腹泻和气体涌向肛门，震颤她疲惫的臀肉。幸好这里没人，不然这巨响早就暴露了。
“噗噗噗噗噗！啪啪！噗哩！”
“噗哩哩哩哩哩哩哩哩！！！”
她穿着西装露出臀部，泪水混杂喘息，以不愿示人的狼狈姿态排泄。
面对这景象，我的理性崩溃，连屏住呼吸藏气息都困难。呼吸急促，心跳震耳。
风中飘来的新鲜粪臭。
刺眼的恶臭不断满足我的欲望。
我敬仰的姐姐在野外拉肚子。她绝不想被人知道的丑态被我独占，这背德感让我头脑发狂。
“噗噗……啪啾——……噗！”
“呼……呼……唔”
“嘶！……滴滴滴……”
“唔……咕嗒……”
粪便势头渐渐减弱，她的鼻息清晰可闻。腹泻喷发大概持续了三十秒。对她来说，这或许像永恒。
肛门像海葵般蠕动，偶尔滴下大肠残留的液便，顺着臀部画出污迹。
樱树根部散落的大量腹泻顺重力扩散，像熔岩吞没小石和杂草。她无力溢出的尿液空虚地流过。
她突然抬头，慌乱地摸索西装口袋。
那动作像祈祷，又像焦急。
她蹲着拉屎，脏臀暴露在外，背影逐渐被绝望笼罩。
她颓然低头，抱膝小声哭泣。肩膀颤抖，压抑哭声，肛门依旧大开。
这时，预备铃响了。
第四节开始的钟声。
我回过神，再次看向她那露出臀部的脆弱背影。
想想四月在便利店因腹泻结缘，到实习生身份重逢。她那样的事后还友好地跟我说话，一起去看划艇比赛，照顾田中同学，昨天还向我倾诉烦恼。
我却一直在背叛她。偷看她腹内，拉肚子时对她兴奋，现在偷窥她哭着野外排便。
——所以，至少。
我从口袋掏出能做到的最大“施舍”，放在杜鹃花丛根部。我不能让她脏着身子离开。
希望她能发现。我向她颤抖的臀部祈祷，压低气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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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那天直到傍晚，雨都没下。
早上遮天的厚重雨云逐渐散去，六月拉长的天空染上透亮的橙色。
“有晚霞，明天天气会放晴吧。”
放学后。
周围渐渐昏暗，我独自走在通往图书馆的连廊上。这里本就人少，加上黄昏的寂寥，仿佛全世界只剩我一人，安静得让人产生错觉。
我屏住呼吸，穿过花丛，越过花坛，来到那棵樱树前。离得稍远时就闻到刺鼻的酸臭，越靠近越浓，我走到树根部那片腹泻形成的河道前。
混着海带和洋葱碎片的鲜黄粪水坑里，漂浮着几张沾满污物的纸巾。
“太好了，她找到了。”
我确认后，终于松了口气。

第六节的全校集会举行了三周教育实习结束的离任仪式。
有受过帮助的人，有聊过天的人，也有完全不认识的人。
每个人感受不同，但从他们述说的实习感想中，能共通地感受到他们的烦恼、思考和快乐。
“我一定会以真正的老师身份回到这所学校。”
明日香老师站在麦克风前，用她一贯明亮的声音说道。
作为学生会成员，我站在体育馆侧面看着她。三周实习发生了太多事，要结束了让我有些寂寞，不由得轻叹一声。
仪式结束，实习生们在热烈掌声中离开体育馆。他们排成一列走下舞台，各自返回大学。
经过学生会成员身边时，明日香老师和我对视。
她露出有些害羞又尴尬的笑容，小声对我说了什么。好像是“谢谢你帮了很多”。
班会上，我们班和关系密切的明日香老师举行了隆重的告别。
她致谢后，收到千佳和小畑偷偷在休息时间准备的礼物——一个巨大的三角尺形卡纸，上面写满全班的寄语。
她完全没料到，愣了一会儿后，幸福地皱着脸哭了起来。
“今天我忘带手帕了……”
她泪水鼻涕糊成一团时，远藤真知子老师递上手帕，我再次觉得她真帅。
她的泪水里除了喜悦，应该还有复杂的情感吧。
但她看起来很开心，我也忍不住眼眶发热。虽然我可能没这资格。
顺便一提，和树也哭得稀里哗啦。

我蹲下，把食指伸进稀便中。
虽然已经凉透，但想到几小时前这还在西条明日香老师大肠里，我下身立刻硬了。我把指尖凑近鼻子，教室里闻到的屁味浓了几倍，鼻腔被填满。
我曾希望没东西擦臀部的她能发现我放的纸巾。她若用内裤擦臀部然后没穿内裤参加离任式太惨了。
她可能会疑惑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纸巾。
她有没有察觉我偷看了她野外排便？
她最后说的谢谢，到底包含多少意思？
虽然这有风险，说不定她可能讨厌我，甚至已经讨厌我了。但作为赎罪，我希望她能以干净的臀部离开大山高中。
我用掉落的纸巾白处擦掉指上的黄色粪便，指甲缝仍有些脏。
“！？”
这时，我以为无人的连廊传来气息，我屏住呼吸。
拖着脚步的声音朝我靠近。
我完全放松警惕了。
难道是明日香老师来清理粪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状况无法向她解释。可贸然移动也会暴露。
我背上冒冷汗，小心从花丛探头，看向气息方向。
“……诶？”
映入眼帘的却是个意外人物。
昏暗连廊上的人影步伐沉重，略微前倾。身高中等，脸色从这看去也很差。
她痛苦地揉着肚子，低头前行。
那波浪长发是我熟悉的特征。
“纱织会长……？”
天色已暗，距离又远，但从南校舍方向走来的，肯定是学生会长园田纱织。
她为什么这时候来这？
我正困惑时，纱织会长拖着沉重步伐走到今天明日香老师停下的地方，环顾四周，然后——
“噗——！！！”
“！？”
她臀部后突的瞬间，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优雅美丽、总是散发甜香的纱织会长放出一个超大屁。
“噗噗！噗啵啵！噗——！”
不仅如此。她揉着肚子，掀裙般的声势和响亮接连放屁。
“噗噗噗噗噗——！！！”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
我混乱不堪，她放出最后一个巨响后，慢慢揉着肚子再次环顾四周。
她耳根通红，毫无往日从容，小跑着消失在校舍里。
“不是吧……”
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仿佛“其实我不上厕所”都可信的三年级生，那个总是散发甜香的纱织会长，居然放这种屁。
确认气息消失后，我从花丛走出。头脑仍然混乱，但得赶紧离开。
我这么想着踏上连廊。
“！？呕！咳咳！”
瞬间，一股从未闻过的强烈恶臭刺鼻，我不禁咳嗽。连对女性粪便兴奋的我都差点反胃。
若明日香老师的腹泻臭是“新鲜”，这便是“腐烂”。像多年未清理的垃圾，浓烈复杂，让人想回避。
“难道纱织会长放出这种……”
我震惊得一时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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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话 《夕阳下的宽限期（上）》
【开篇】
我将来会成为什么呢？
至今为止，我从未为未来的道路感到迷茫。小学和初中都是就读于居住区域的公立学校，大山市也没有多到让人犹豫不决的高中可供选择。
我很喜欢运动。现在的社团活动也是我自己选的。但我并不认为自己能把体育当作职业。划艇是我喜欢的，练习也很有趣。但高中毕业后是否会继续，我不知道。如果有人问我想不想继续，我也会觉得为难。
学习既不喜欢也不擅长，但也不是特别差劲。高中入学考试时，我稍微努力了一下，就顺利通过了，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到了高二，学习内容变难了，但我还能勉强跟得上。至于为什么要学习，我至今还不明白。
或许，我会去上大学吧。我参加过模拟考试，也和老师进行过升学咨询。如果有人问我想不想上大学，我会回答“应该去”。但如果问我具体想去哪所大学，我就会沉默。
至于我想和谁一起上同一所大学——那是秘密。
虽然有点老套，但我确实在为未来的道路而烦恼。这种烦恼想必很常见吧。我向爸爸咨询时，他却说：“谁都会这样。”
然而，即便是别人常有的烦恼，对我来说却是第一次。
穿着刚熨好的崭新制服，吃完早餐的那一刻，一个疑问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将来能成为什么呢？

【1】
6月27日，星期三。
我喝完杯子里剩下的牛奶时，电视上正好开始播放生日运势。差不多到了和朋友约定的时间。
“谢谢款待！”
我收拾好餐具，在镜子前整理好水手服的领子。从今天开始是夏季制服的过渡期。容易出汗的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把深蓝色西装外套换成了白色短袖水手服。
“没问题吧……？”
脑海中浮现的是去年的苦涩回忆。
第一次穿大山高中夏季制服的那天，我什么也没想就穿上了平时的内衣去上学，结果汗水浸湿的后背让胸罩完全透了出来。到了教室被朋友指出时才察觉，可为时已晚。那天我只能在背上感受到无数目光的情况下，羞耻地度过了一整天。
今天我选了颜色低调的胸罩，还搭配了背心，这样应该不会重蹈去年的覆辙。腋下昨天洗澡时也仔细处理过了，袖口处万无一失。
我回到厨房，把便当装进书包。
“姐，你的便当也太大了吧？”
“吵死了。”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弟弟光辉的挑衅，走向玄关准备出门时停下脚步，确认了一下肚子的情况——嗯，大概就算会有便意，也是在到学校之后吧。
“出门啦！”
吃了饭就立刻活跃起来的我的肚子，今早还保持着沉默。反正中午吃了饭肯定会直奔厕所，只要在上学路上不突然想上就行。
其实我很想慢慢排便后再去学校。但两周里总有一两次，我会在厕所里让绘美里酱等我，所以不能这么任性。
我跨上自行车，沿着家前的坡道滑下去。隔壁两家的相太家门口没停着自行车，看来他已经出发了。
早起的相太和我上学时间重合的机会很少，除非我早上能早点解决便意，而且相太的出发时间还不晚才行。早餐后没有便意的日子很少，所以能一起上学的机会实在不多。
虽然梅雨还没正式结束，但外面已经充满了夏天的气息。迎面吹来的风让人感觉舒爽。
我顺着重力滑下坡道几分钟后，眼前出现了我们常用来碰面的小公园。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好。今天没迟到，我得意地想着，朝入口看去，却发现那里已经停着一辆熟悉的自行车。只是，
“咦，绘美里酱不在？”
本该在那里的娇小身影却不见踪影。
“奇怪了……”
我觉得疑惑，从自行车上下来环顾四周，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这个连游乐设施都没有的冷清公园里，孤零零地立着一间小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穿过空地走向那里，从入口探头确认。
昏暗的空间里，电灯泡早已坏掉，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尿骚味。唯一的一个隔间门关着，显示“使用中”的红色标志亮着。
“……绘美里酱？”
我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隔间里传出一声像是受惊的轻微喘息。
“……啊！？”
“……千佳？”
果然，隔间里回应的正是绘美里酱。
“没事吧？”
“嗯……啊，已经这么晚了？”
“抱歉，突然喊你了。没看到你人，就猜你可能在这儿……没事吧？”
昏暗的厕所里回荡着绘美里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没精打采。
“那个……突然肚子不舒服了……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你先走也没关系哦。”
“今天时间还早，我等你吧。”
现在离迟到还早得很，而且我有点担心绘美里酱。
“嗯……嗯……谢谢……”
“对了，绘美里酱，厕纸够吗？如果不够，我有纸巾哦。”
“啊，没、没问题……所以你先出去等我一下……啊！”
“噗——！……哗啦哗啦哗啦！！”
短暂的沉默。
“啊……呜……”
隔间里传来的爆裂声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绘美里酱憋着大便——
“对、对不起！对哦！我先出去，你慢慢解决吧！”
我慌忙说完，急匆匆地跑回自行车旁。
就在我离开厕所前一刻，身后传来仿佛决堤般的水声。

“让你久等了……”
大约五分钟后，我在公园入口消磨时间时，身穿西装外套、留着齐刘海戴眼镜的朋友田中绘美里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是我不好，抱歉，没能早点发现。”
“没事，别在意，我不介意。”
绘美里酱低着眼这么说，显然还是在意自己排便的声音被我听到了。
“总之再不走就迟到了，我们快去学校吧！”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催促着绘美里酱一起离开公园。我们并肩骑车，穿过坡道旁住宅区，一路上沉默无言。这里几乎没什么车经过。
“……千佳已经换上夏装了啊。”
最先开口的是绘美里酱。
“嗯，西装外套太热了。”
“今天天气很好，海面肯定也很漂亮吧。”
绘美里酱说着，脸上露出些许遗憾。
风平浪静的大海，正是划艇的绝佳环境。正因如此，不能抓住这个机会让她格外懊恼。
“唉，期末考试……真烦啊。”
我不满地嘀咕起来。一想到下周末开始的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我就觉得头大。
“社团暂停期间总觉得有点无所事事。当然得复习考试啦，但……”
“对啊！感觉身体都变懒了，一周多不运动就怪怪的！而且我没练习还吃得跟平时一样，每次考试都胖一圈。”
“那还真是……哈哈，挺像千佳的风格。”
我使出浑身解数自嘲，终于让绘美里酱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穿过住宅区来到通往站前的路上，车辆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你的肚子还是不太好吗？”
我转向身旁并肩骑车的朋友，提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
三周前的高总体那天，绘美里酱身体不适，放弃了决赛。预选赛后，她在帐篷里吐得一塌糊涂，然后直奔厕所。多亏相太的机智才勉强赶上，但她当时拉肚子拉得很严重，要是再晚一点，可能就憋不住了。
我隐约听她说现在肚子还是有点问题，但具体情况还没细问。
“呃，说这个会不会有点恶……高总体比赛之后，我的肚子一直不太对劲。”
“一直在拉肚子吗？”
“不，不是那样。那个，拉肚子很快就好了，但从那以后，肚子好像变得太顺畅了……像是体质变了。以前一直便秘，但最近那个，特别能排。”
绘美里酱的坦白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哦，这样啊。”
“嗯，可能也因为最近吃得多了。那个，有点软的便便每天都有……多的时候一天两三次。肚子完全不痛，也不为便秘发愁了，但反过来，不管是上课还是上学路上，随时会有强烈到忍不了的便意突然袭来。”
“所以……今早也是？”
“……出门没多久，突然肚子咕咕响。本该先给你发LINE的，可我实在没余力。”
“那不用在意啦！我们彼此彼此嘛。”
反而是我，经常出门前突然想上厕所，一边在厕所里使劲一边发“要迟到了”的LINE。
“我也那个，排得多，所以能理解，挺辛苦的吧。”
“不排苦恼，但排太多也……有点累啊。”
我们相视一笑。
穿过站前的拱廊街来到国道，视线前方是大山湾平静闪耀的水面。
鼻子里飘来一丝海风的咸味。如果今天能划艇，肯定特别舒服。
“千佳复习考试了吗？”
“呃，没怎么复习……”
当大山公园高耸的天守阁映入眼帘时，话题又回到了令人头疼的期末考试。
“有些人嘴上说没复习，其实偷偷学了，但千佳是真的没复习吧。”
“哎，太过分了！说不定我在偷偷学呢！”
我没学！我真的没学啊！
“千佳应该不会吧。”
绘美里酱咯咯笑着。我无言以对，因为她说得太准了。
“就是提不起劲。最近一想学习是为了什么，就完全搞不懂了。绘美里酱有考虑过未来吗？”
“具体还没定，但文理选择的话，我想选文系。大学里想学心理学什么的。千佳呢？”
“啊，那个……”
文理选择，对哦，还有这个。真知子老师说过暑假前要提交意向调查，我完全忘了。
“我……”
之后的话没能从我嘴里说出来。——将来想成为什么。这个我一直逃避的问题、不安的种子。
以前我从没为未来烦恼过。可现在，我无法想象高中毕业后的自己，模糊的不安让我心情低落。一思考就觉得烦，所以总是忍不住去看开心的事。
但在我为这些事纠结时，绘美里酱已经认真考虑了很多……
当然，我明白暂时先学着总没错。明白是明白，可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
我上课还算认真，学校生活也挺开心。但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和未来没什么关联。
“还没决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为自己感到可悲，又不想暴露这可悲的一面，嘴里尽是含糊的话。但绘美里酱没有回应。
“……绘美里酱？”
我以为她对我失望了，看向她的脸，才发现并非如此。
“千、千佳，对不起。”
“咕呜呜……咕噜噜！”
那清晰可闻的声音。绘美里酱痛苦地揉着发出闷响的肚子，脸色不知何时变得苍白。
“对不起，突然……啊……肚子……”
“咕噜噜！咕啵！咕噜噜噜噜！！”
“大、没事吧！？”
“刚、刚才……啊……没排干净，所以……啊啊对不起千佳我先去厕所你先走吧！”
绘美里酱突然一口气说完，慌忙调转自行车朝大山公园方向冲去。她的目标大概是公园的公共厕所。
“诶，绘美里酱，那个——”
我担心她的样子，急忙追上去。
“千佳，你会迟到的，先走吧。”
“可我担心你——”
“会花点时间，你先走……啊！”
“噗嘶嘶嘶！！咕噜噜噜噜！！！”
“……你就先走吧。”
“可是，万一没纸怎么办——”
“先走吧！！！”
我第一次听到绘美里夹杂着烦躁的声音。她这气势让我一惊，慌忙握紧刹车。背上冒出冷汗。
她远去的小小背影，最终被公园厕所一口吞没。
“……我又搞砸了。”
凝视她的身影，我缓缓沉入自我厌恶的海洋。

【2】
“千佳没胃口吗？”
“……没有啊。”
“可今天你没抢我的奶油面包。”
“我又不是每次都想要。”
“但我凑到你嘴边你不都吃了？”
“……美咲，你把我当什么了？”
午休的教室。
平时我最期待的吃饭时间，今天却因心里的沉重而提不起兴致。我努力压住险些流露的不悦，对坐在对面的朋友投去抗议的目光。可小畑美咲完全不理会我的冷淡，依然在我面前晃着散发黄油香气的面包。
“说了不要。”
我推开面包，她那藏在酒红色眼镜后的瞳孔调皮地闪了闪。
“诶，真没劲。你该高高兴兴地大口吃，让我开心开心嘛～”
美咲说着，露出不悦的表情，可嘴角露出的八重牙藏都藏不住。怎么看她都在逗我。
她总有种把我当宠物喂食的倾向。
“……今天没那心情。”
我冷淡地回了一句，把胡萝卜塞进嘴里，合上便当盒。
“谢谢款待。”
我双手合十，小声叹了口气。我还是没能从包裹全身的自我厌恶泥沼中挣脱。
我知道自己多管闲事。可一看到朋友肚子痛，就忍不住敏感起来。自从五年前那个雨天后，那种“必须帮忙以防万一”的强迫念头就一直缠着我。
高总体的事让我强烈回忆起那天的气味。看到满头冷汗蹲在地上的绘美里酱，我脑海中浮现的是被大便弄得脏兮兮的麻里。我害怕如果绘美里酱没忍住，我会像那时一样再次失去朋友。
一想到这个，我就害怕。
一想到这个，我就焦虑。
不是担心绘美里酱的身体，也不是怕她赶不上厕所，而是害怕自己再次体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得做点什么。
得赶紧带她去厕所，如果没纸就借给她。这次不能失败。可我越这么想，心情就越空转。
刚才休息时间，绘美里酱一脸严肃地回到教室，第一句话就是“今早对不起”。“我忍不住发脾气，说得太重了，真的对不起。”她真心实意地道歉，我却只觉得心痛。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明明是我拖住了肚子痛的她。
——说是为了绘美里酱，其实只是想让自己安心罢了。
自私的我，我讨厌自己。
“果然千佳没精神……啊，是因为相太不在教室吧！？”
“不是啦……诶，真的，相太不在。”
上次换座位，相太坐到了最前排，我则在最后排。美咲坐在相太后面，但午休时她会穿过教室来我这边。
“他说有学生会的事就出去了。”
美咲撕下一块面包塞进嘴里。
“哦……果然是球技大会的准备吧？”
“可能吧。最近他挺忙的，应该是吧？”
美咲自己提起话题，却没什么兴趣地喝了口水果牛奶。
“真敷衍啊。”
不过全校参与的活动全靠学生会操办，确实挺辛苦的。
“……话说美咲，你和相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哦，嫉妒啦？放心，我不会抢你的。”
“美咲！”
我立刻瞪她一眼。
“抱歉抱歉。好了好了，相太是你的青梅竹马，我知道我知道，特别清楚。”
她嘴上这么说，嘴角却一直上扬。绝对没懂嘛。我察觉自己脸红了，更加尴尬。
“别生气嘛～。只是换座位后坐前后，我问他数学问题而已啦。”
“才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真是的，美咲一不留神就这样。
“呵呵，千佳真可爱。”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怎么样，精神好点没？”
美咲突然压低声音，调皮地笑起来。她的眼神似笑非笑，又像是看着远方。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压在心头的阴霾散了一些。
“抱歉美咲……我有点烦心事。”
“你不适合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事，要适可而止哦。”
“那是什么意思？”
是天性使然还是算计，我不知不觉被她牵着走。美咲果然很会观察人，这点我比不上她。
“吃奶油面包吗？”
“吃。”
我接过美咲递来的香甜面包，掰成两半塞进嘴里。
“嗯嗯，千佳就该这样。”
美咲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机摄像头。我怕她又拍奇怪的照片，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啊，就差一点……算了，千佳，球技大会的篮球什么时候练？好不容易分组定下来了。”
“……是啊。”
我喝着纸盒装果汁，茫然地环视教室。
期末考试后，就是一学期最后的活动——球技大会。
球技大会上，各班按男女分组，选择几项比赛项目之一参赛。比赛不分年级，按性别分组，先进行联赛，再进入决赛淘汰赛。
女子项目有排球、篮球、躲避球和踢野球四种。我和美咲一起报了篮球。
“分组花了好久啊。”
“我果然还是受不了那种女孩子气的氛围。”
“你声音太大啦。”
我提醒她，但我其实也不擅长。这次我们班女子组分组起了点争执，耽误了不少时间，导致练习时间不够。明明是开心的事，却总是浪费在无聊的地方。
“好好好。话说快要考试了，练习只能等考完吧……嗯？”
“怎么了美咲？”
“没什么，相太回来了。”
我顺着美咲的目光看去。正对黑板前，相太刚回到教室。可能是跑回来的，呼吸有点急促。但更明显的是，他表情有些低落。
“抱歉，女同学们，能过来一下吗？”
此话一出，教室里的目光齐刷刷转向相太。我立刻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女同学们有点事要商量……真的很抱歉，因为学生会的失误，球技大会的报名人数上限算错了。所以，想请女子组的几个队更换项目——”
话没说完，班上女生齐声抗议。
“对、对不起！我会尽量调整，让大家能参加想报的项目！”
相太努力安抚场面，却没察觉女生间的紧张气氛。
“调整？怎么调整啊？”
毫不掩饰不满的是羽田花梨，羽毛球部的女生。她强势的话让教室瞬间安静。
“呃，女子篮球的……”
接着是大片嘘声。哎呀，偏偏是最容易起争执的地方。
据相太解释，由于比赛日程问题，每个班的女子篮球最多只能报两队。可我们班不知道这限制，报了三队，现在得解散其中一队。
相太说会尽量让更多人留在篮球项目，但可能没明白为何会招来反对。
女生在意的不是“参加什么”，而是“和谁一起参加”。
篮球分组之所以起争执，说夸张点，是因为女生群体间的相互牵制。
我们班女生分三派。表面上不冲突，也不至于暗地里势不两立，但大家都清楚自己“属于哪里”。没人想孤零零地待在其他派系占多数的地方。
我和美咲所在的“其他组”（其实是没自觉组团的孩子被淘汰了凑在一起的）大多想和和气气相处，可羽田花梨的运动组和另一个文化组基本合不来。
“可人数有限，不可能都报篮球吧？”
懒洋洋指出这点的是吹奏乐部的巽响子，文化组的领头人。
相太翻着名册，满脸歉意地继续说：
“呃，是这样。每个队有上限，所以……只要有一个人换项目，其他人就能都参加篮球。”
“哈！？麻烦死了！”
“诶，就一个人换？”
羽田花梨和巽响子同时抗议。嗯，果然会这样……
分组时各派在幕后反复交涉过，谁去哪项都讨论半天，当然反响强烈。相太和其他男生没察觉女生间微妙的气氛，显得不知所措。
久违的晴天，走廊传来欢乐的笑声。可教室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糟。
“美咲，怎么办——”
“哎，那我换吧，这样行了吧？”
我刚想商量，美咲就打断我，清脆的声音响彻教室。她轻描淡写的话让我惊讶得僵住。
“我们队分成两半，加入另外两队不就行了？”
美咲不动声色地朝羽田花梨和巽响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样没意见了吧”。
确实，我们队的两个吹奏乐部女生加入巽响子队，我和另一个女生去羽田花梨队，能最大程度减少混乱。
“凛，你也没问题吧？有什么不妥吗？”
“没问题。我无所谓。”
和我、美咲同队的石神凛用一贯平淡的语气回答。
“那相太，就这么改吧～。辛苦啦！”
美咲轻松扭转教室气氛，朝相太挥挥手就走了出去。她那么期待篮球，这样真的好吗？
——得追上去。
我凭直觉晚了几步，冲进午休的走廊。

【3】
北校舍四楼集中了科学教室和电脑室等特别教室，午休时人不多。难得的晴天，操场传来男生们的欢声笑语。
“就是啊～那种事多麻烦……嗯……浪费时间。”
“可、可是，美咲这样没问题吗？”
我不知该看向哪里，犹豫地问美咲。
“哎～没事的没事的。我是想和千佳一起打篮球，但球技大会明年三月还有呢……嗯……到时候再一起出场嘛。还是说，千佳非～～要和我一起打篮球？”
“啊，不是，美咲觉得好就行……话说美咲，那个……不害羞吗？”
“什么？”
“呃……”
我没能继续说下去，也无法表达自己的不适，只能盯着那扇传来美咲喘息的脏门。
我和美咲现在在北校舍四楼的女子厕所，隔着一扇薄门对话。入口处有两个西式隔间，最里面是个和式隔间的小厕所。
美咲就在最靠前的西式隔间里，和硬邦邦的大便奋战。
“哦，是不是问我拉屎害不害羞？你在意的话不用勉强陪我啊。”
“可在那种时机突然出教室谁都会担心的吧。”
我担心默默离开教室的同学追了出来，结果她回了一句“拉屎”。倒是也想想我的感受啊。结果我阴差阳错地跟到了厕所。
“哦，对不起对不起……啊，好像来了！”
美咲若无其事地聊着，还主动报起肚子的情况。说什么“感觉很大”“肚子咕咕响了”，听着她赤裸裸的实况转播，我想起今早和绘美里酱的事，感觉格外尴尬。
更让我害羞的还有一个原因。
美咲隔间旁边的和式隔间门也关着，有人正在用。我和美咲的对话，全被那人听到了吧。
“本来就感觉好久没拉了，可教室里一吵就没机会上厕所了……嗯……哼……！”
美咲完全不顾我的内心，发出近乎呻吟的痛苦声音。
“听起来挺辛苦的……便秘很严重吗？”
从刚才起只听到鼻息，没听到大便出来的动静。我稍微压低声音，考虑到和式隔间的人，问了一句。
“嗯，第五天了吧？感觉肚子动了以为能拉出来——”
“噗嘶～～……噗叽～～！”
“全是屁，根本不行。”
昏暗的厕所里回荡着美咲高亢的放屁声。我尴尬得数起地上暗粉色的瓷砖分散注意力。不管她本人多不在意，我还是觉得别扭。
我瞥向仍在使用的和式隔间。那声屁肯定也被里面的人听到了。我本以为对方迟迟不出来是在拉大的，可没听到“那个”声音。或许和美咲一样，她也在便秘吧。
“咕噜噜噜噜……”
“啊……”
可能是老想着厕所的事，我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我赶紧用双手捂住发出声音的地方。
低沉的咕噜声响起，钝痛缓缓下沉。我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在活跃。说起来今早没拉，中午又吃了饭，现在有便意也不奇怪。可现在不行。和美咲并排拉屎，太尴尬了。
“咕噜咕噜咕噜……”
“没事没事……”
我安慰自己是错觉，紧紧收紧臀部。可我的愿望落空——
“咕啵啵，咕噜咕噜！咕呜呜……！”
“嗯……呼……”
大便“咚咚”地落到肛门处。
“呜……”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呜呜呜！”
不知我的想法与否，一旦动起来的肚子活力四射，眨眼间便意达到顶峰。我稍一松懈，臀部的小洞像是被撬开一样，迫不及待地想拉屎。
最终，我走进最后一个空隔间锁上门。
“千佳也要上厕所？”
“诶，啊，嗯。”
我尽量平淡地回答，拉下内裤。如果快点解决，兴许她不会发现我在拉屎。我掀起裙子坐上马桶，冰凉的触感让手臂起鸡皮疙瘩。
“哗啦啦，嘶嘶嘶嘶——……”
“噗嘶嘶嘶——……”
我小心翼翼地放屁，避免和尿声同时出声。积攒的热气无声排出……但臭得要命。
从腿间升起的恶臭让我立刻想到原因。昨晚吃的满是蒜和韭菜的饺子。这下大便可能也很臭。
我不安地使劲，想赶紧排出迫在眉睫的大便。
“呼……嗯……”
“姆溜，咪嗤，噗嘶，姆溜……”
我小心松开臀部紧张感，粗大滑腻的大便一点点撑开肛门。静静地，慢慢慢慢——
“噗噗噗！！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
没忍住。
为了挤出卡住的部分用力过猛，肚子猛地一缩，深处涌来浊流。那压力冲破臀部防线，大便猛喷而出，连同响亮的屁声砸向水面。
“千佳不便秘啊，真羡慕～”
“呜，别跟我说话啦……”
听到美咲的话，我感觉脸烫得像升了几度。脏兮兮的声音全被她听到了。
好羞耻。可肚子里还有很多大便。看来已经装不下了，只能认了。
“哗啦！噗噗噗……咪嗤咪嗤咪嗤”
“嗯……呼嗯……”
我放弃挣扎，加大腹压尽快排空。果然，腿间升起的浓烈臭味让我脸更红了。
“嗯嗯，呼呼”
“姆溜姆溜姆溜姆溜！噗噗噗！”
被午饭挤压的大便毫无阻力地从臀部滑出，肚子里的胀感随之消失。
“真好啊，我这大块头怎么也……哼……出不来。嗯，我喝了药的啊。”
虽然解放感盖过羞耻，但美咲听到排便声就搭话还是让我头疼。更让我在意的是她提到的某个词。
“诶，没、没事吧？那个，便、便秘药，不会肚子痛吗……”
“啊，不是不是。”
我想起周日妈妈喝药后冲进厕所的样子，刚问出口就被她打断。
“药不是泻药，是那种什么双歧杆菌之类的？哦，肠胃药肠胃药。所以不用担心啦～”
美咲又开始痛苦地喘息。我没再回应，默默用力排出剩下的便便。
把所有的粪便都排进马桶后，我扯下厕纸擦臀部。黏稠的黄土色大便擦了四次才干净，隔间里的臭味让我皱眉。
“……啊……”
这时我才想起和式隔间里的第三人。我慌忙屏息探听动静，右边传来美咲的用力喘息，左边也有微弱的呼吸。
我和美咲的排便对话……被听到了。好羞耻。我搞砸了。
我光顾着自己，习惯性地聊起来……等等，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一想就没了底气。我想忘掉这些，赶紧冲水走出隔间。
这么大声聊天，里面的人肯定没法安心上厕所。我一边为跨在和式马桶上的她感到抱歉，一边洗手。
“哼……嗯嗯……”
美咲的喘息声更大了。终于要出来了吗，她的呼吸里带着力道。
我听着动静，和式隔间的声响也自然传入耳中。细小的衣物摩擦声，窸窸窣窣的动静。
现在撞见就尴尬了。
我正这么想着，那摩擦声没停，她也没出来。反而——
“……咚！！！”
最边上的西式隔间传来巨大的水声。像是往池塘里扔了垒球，我惊呆了。
接着是纸架的金属声响了几下，水流声后门开了。走出来的是美咲，手持手机，满脸轻松的笑容。
“哎呀～总算出来了。太粗了，我还以为臀部要裂开。硬邦邦的，撑得疼死了。出口的那块大的出了，还有一些在肚子里，但肚子轻多了。嘿你听我说，真的粗啊……千佳你怎么了？”
“……没事。”
面对兴奋得喋喋不休的美咲，我只能苦笑。
“话说美咲，你还没洗手就碰手机，太脏了吧。”
“你太在意小细节啦～。孤独作战时只能刷LINE解闷，就原谅我吧。”
“真夸张。好啦，回教室吧，午休快结束了。”
“诶，已经这时间了？果然是持久战啊。”
美咲一边嘀咕一边收起手机，拧开水龙头。
“嘿千佳，今天没社团吧？放学后去麦当劳复习怎么样？”
她擦手时侧眼看我。平时这种时候，我常和绘美里酱留校复习。但今天没约定，而且——
“嗯，好啊。”
还有点尴尬。
“那就说定了！我去买点饮料，快走吧。”
美咲不知为何咧嘴一笑，说完就走出走廊。我小声说“啊，等等”，正要跟上时——
“咕噜哗——……”
关着的和式隔间传来水流声。我被身后的声音止住脚步，转身一看，走出的人让我一惊。
“千佳——！干嘛呢，我要丢下你啦——！”
“稍等，我马上来！”
被催促的我感觉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慌忙追上美咲。
“也是，谁不上厕所啊。”
“嗯？千佳怎么了？”
“……没事没事。”
我一边调侃忘了带英语作业的美咲，一边下楼回教室。可不知为何，那人的侧脸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全校无人不知的美貌与才智兼备的学生会长园田纱织前辈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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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话《夕阳下的宽限期（下）》
【4】
放学后。
我和美咲骑着自行车，从大山高中沿着国道跑了大约五分钟，来到了一家麦当劳。刚一进店，我们就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是不是选错了地方。没想到，这家平时生意不算太好、位于城郊的快餐店，今天竟然出乎意料地热闹。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个时期市内所有初中和高中的考试季同时开始，学生们都聚集到这里来复习。
果然，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除了大山高中的学生，还有穿着北城商业高中、大山工业高中，甚至附近大山初中制服的学生们，在各个座位上摊开习题集和笔记本埋头苦学。没点多少东西却占着座位不走的人这么多，店家估计也挺头疼的。
——不过嘛，我们也即将成为这些“烦人顾客”中的一员。
我和美咲在拥挤的座位间穿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把书包放下后各自去点餐。手里拿着奶昔回到座位喘口气时，已经花了不少时间。
店里的桌子座位全满，我们找到的空位是靠店内深处墙边的一排吧台座。并排坐下后，我们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虽然有点挤，但也没办法挑剔了。
顺便一提，我点的是纠结了半天后选的限时款酸奶味奶昔。其实我不太喜欢酸奶，但“限时款”这几个字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而坐在我旁边的美咲则是干脆利落地点了“L号香草奶昔”，买的是最经典的正统款，感觉特别符合她的性格。
我们互相尝了一口对方的奶昔后，我在心里默默后悔果然还是该点香草味的，然后聊了聊口感，这才终于开始翻开数学习题集。
这次是期末考试，除了常规科目，还有体育和家政这种期中考试没考的科目。不过我和美咲一致认为，考试范围最广的数学才是最大的敌人。
它是我们首要攻略的目标。
我一边翻看课本，一边努力回忆那些似懂非懂的公式，硬着头皮把它们套进题目里，勉强解决着问题。
数学不太擅长的美咲每隔五分钟就“啊啊”或者“呜呜”地叫一次求助，所以基本上我们是在一起解题。因为之前一直在逃避考试复习，这种节奏对我来说反而刚刚好。
“啊啊啊～我不行了～……”
不过，在这样的互动重复了八次后，美咲的精神似乎到了极限。
她刚才那声喘息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啊？
“要不休息一下吧？”
我带着点“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提议，其实我的注意力也早就涣散了。趁着奶昔还没完全融化，用它给大脑补充点糖分，时机正好。
“果然我就是学不好数学啊～没人教我根本没办法。”
其实我也是似懂非懂地套公式，完全没怎么理解……
“能一边苦恼一边解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啊。我连手都动不了。”
“要是数学拿了红点，肯定会被骂死～每次都这样～”美咲一边抱怨一边大口喝着奶昔，但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危机感。
“会解题的人真好啊。”
“哪有，我也不是多擅长啦。”
我的成绩通常也就勉强超过平均分，只是数学不算我的弱项罢了。不过，因为是相太喜欢的科目，所以我总想着稍微努力一点，或者说……
“这么说，千佳你是理科生咯？”
“……嗯？”
“咦！？不是吗？”
不，那个……
我完全没决定，或者说完全没考虑过——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根本不想考虑……
“因为啊，想做的事也好、该做的事也好，我完全不清楚，怎么可能轻易决定嘛。”
“但数学不算太差的话，一般不都会选理科吗？实在不行以后再转文科也行，退路多得很。况且，这样还能多找下田问问题，多好的机会啊。”
“才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决定啦！”
美咲，别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确实，如果选了文科，三年级就不会和相同班了。上了大学肯定会分开，所以能一起在教室上课的时间，也就只有今年了。
但要因为这种理由决定未来……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理科给我的印象是那种有明确目标的人才选的。比如相太啦、石神啦，不都这样吗？”
“嗯……确实，那两个人是这样。下田不只是擅长数学，更像是真的很喜欢。石神也是一个人把废部的天文部复活了，很有干劲。”
“对吧？”
看到他们俩，我总觉得如果自己没有明确目标就随便决定，有点不负责任。
“不过，这种人反而是少数吧？我觉得大部分人选文理的时候都是随便决定的。比如我就——”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对我来说，两个都无所谓的选择反而更难决定。
大家到底是怎么选的啊？
“因为讨厌数学和物理，所以选文科！不就这样吗？”
我还在迷雾中纠结，美咲却一脸轻松地猛喝着冰凉的奶昔。啊，我也得赶紧喝，不然就化了。虽然不好喝。
被三角函数彻底击垮的美咲掏出手机开始玩了起来。我瞥到屏幕是绿色的，大概是在跟谁聊LINE吧。
“对了，美咲你呢？”
“文科。”
这谁看不出来啊。我不是问这个——
“不是这个啦，是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啊……具体还没想好。不过模糊地想着做跟英语相关的工作，所以先去个语言类强的大学吧……千佳，你脸色不太好哦？”
“……”
美咲也在认真考虑未来啊。绘美里酱也说过她已经决定了想去的学部——好像是文学部来着？
“为什么只有我在犹犹豫豫啊，感觉像是被大家抛下了。连你都在认真考虑未来，你这叛徒～……你的表情完全是这么说的吧。”
“别随便读我的心。”
我才没那么自卑呢。
“确实，我觉得对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模糊的想法是一种幸福。不过一般来说咱们这个年纪没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啊，千佳你想太多了～”
“……是吗？”
“就是这样。而且说不定，下田其实也没有什么明确想做的事哦？”
相太将来想做什么？
“……嗯——”
仔细想想，虽然我们是从小学前就认识的青梅竹马，但我好像很少跟他聊过“将来的梦想”之类的话题。可能幼儿园的时候聊过类似“想当宇航员”或者“想开糖果店”这种幼稚的对话，但我记不清了，况且参考价值也不大。
上了初中后，因为在意周围的目光，我们也没怎么深聊过这些了。
“不过，下田的话，感觉挺适合当老师的～”
“……老师啊。”
确实，想象相站在讲台上，还挺合适的。很贴切。
“我换座位后，经常一边承受千佳嫉妒的目光一边问下田问题，他的讲解真的很厉害～”
“我才没那种眼神呢。”
喝完奶昔闲下来的美咲，绝对是在故意看我的反应逗乐。她嘴角露出的虎牙就是证据。我要生气了哦！？
“抱歉抱歉……不过说真的，千佳你应该再主动一点。”
“……什么意思？”
美咲突然严肃起来，我有点惊讶，小心翼翼地回应。她指着我，继续说道：
“你有青梅竹马这么大的优势，不多靠近一点多可惜啊。如果太在意反而会错失机会哦？”
这话戳到了我的痛处。
“相太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
“别找借口了。”
美咲一脸认真地打断了我试图逃避的话。果然她早就看穿了，这种话题真的很尴尬啊。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我也在尽量努力啦。”
“嘴上这么说，二年级好不容易跟下田同班了，你在教室里也只是随便聊几句吧。黄金周约他出去玩算你有点进步，可最后不还是只修了个吵死人的自行车吗？”
“那、那是……”
我想反驳说我们还去了咖啡厅，但那天吃完午饭后我肚子痛，后半程一直在忍便意，所以修完自行车就没啥印象了——而且还稍微漏了一点，那天下午的记忆我都想删掉。
“下田虽然不是特别帅，但身材还算挺拔，也挺温柔的。你要是只满足于当个普通青梅竹马，说不定会被漂亮的学生会长、实习老师姐姐，或者突然转校来的可爱女生轻轻松松抢走哦？”
“为什么说得那么具体……？”
虽然有点不真实的恐怖感……
“实习老师是说明日香老师吗？她可是大学生，年纪差太多了吧？”
她好像是相太姐姐阳菜的同学吧？再怎么样也不会看上高中生吧。
“你太天真了！”
我被训了。
“依我看，那两个人之间有点可疑的气氛哦～像下田这种类型，说不定对能放松相处的学姐或者年上姐姐特别没抵抗力。”
是、是这样吗？
“对对。比如被身材火辣的女大学生勾搭一下，下田肯定一下就沦陷了。”
“跟身材没关系吧……”
“咦？可明日香老师的西装腰线不是超性感吗？”
美咲，你的视角完全是大叔级别了……还有别说“腰线”这种词。
我还以为她在认真建议，结果已经跑题了。不过美咲的严肃模式最多三分钟，也难怪。
“别别别，别看下田一脸人畜无害，他也是普通男高中生啊。研究课上，明日香老师为了回答学生问题弯下腰时，那臀部……嘭地一下凸出来，下田可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哦。果然他也是个男生啊～”
“我也看得清清楚楚哦。”美咲这话让我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但我也开始思考。
以前我没怎么在意，但果然相也对“那方面”有兴趣啊。毕竟明日香老师那么可爱，会用那种眼光看她也很正常吧……我、我完全不在意哦？很正常的事嘛？
“千佳，你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吵死了。”
我很少想象青梅竹马的“那方面”，一时有点慌乱。为了转换心情，我伸手拿起奶昔杯。
温热的酸奶味黏在舌头上，我再次后悔没选香草味。
“不过说到臀部大小，千佳你也不输啊，要好好利用哦。”
“我的臀部才没那么大！”
我不假思索地喊了出来，才猛然想起这是快餐店的吧台座。虽然周围很吵，但我还是觉得自己说了很丢脸的话。
会不会被周围的人听到了？我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
“啊，那个……抱歉我来晚了。”
我和一脸尴尬站在那里的相太对上了眼。

【5】
美咲这个笨蛋！美咲这个笨蛋！美咲这个笨蛋！！
我在店内深处女厕所的隔间里，坐在马桶盖上，满心郁闷地用卫生纸擦着裙子。
相太突然出现让我吓了一跳，奶昔洒到了制服上，我满脸通红地冲进厕所，已经过了大约三分钟。冷静下来想想，这绝对是美咲搞的鬼。
“她今天一直跟谁在聊LINE，还瞒着我把相太叫来，肯定是来看热闹的。”
估计是用球技大会分组的事当借口，硬把人叫来的。
这倒无所谓，反正数学也卡住了，有相太教的话，复习会肯定会顺利很多。但是——
“啊啊——我干嘛要大声喊那种话啊……太丢人了……”
偏偏在相太面前喊了“我的臀部才不大！”之类的话。最近胖了点，裙子都紧绷绷的了……如果连相太都听到了……
“唉……臀部要怎么才能变小啊？”
叹着气擦完裙子上的污渍时，手机响了通知音。
“千佳抱歉抱歉。你还好吗？”
美咲发来的消息还附了个融化的小兔子表情。我真是服了她，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是你把相太叫来的吧？”
“嗯。”“中午上厕所时聊的～”“复习会得有个老师角色吧？”
想想也是，那时候从厕所出来的美咲手里拿着手机。没想到她一边用力上厕所一边干这种事。
“那千佳你还回来吗？”“拖好久了。”“该不会在厕所里拉屎吧？”
“～～～！！”
看到“拉屎”两个字，我的脸瞬间发烫。确实拖太久了。
美咲怎么想无所谓，但如果再不回去，相太可能会以为我在拉屎。
“没有。”
我简短回复，赶紧起身准备离开隔间。可刚要开锁的手，因为膀胱突然一紧，在半空中停住了。
“……嗯——”
确实喝了奶昔，有点尿意。虽然想赶紧回去，但在相太面前憋得扭来扭去也不好。
“……快点解决吧。”
我把内裤拉到膝盖，又坐回马桶上。轻轻一用力，大腿就微微颤抖了一下。
“嘶——！哗啦啦啦啦……”
本来以为没多少，结果尿得挺猛，温热的液体顺着臀部和大腿流下来。我每次尿尿都会流到臀部，难道大家都这样吗？每次尿完私处总有擦不干净的地方，真希望能直直地尿出来……要不要把毛剃了试试？
“……啊。”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小心翼翼地检查，果然不出所料。内裤裆部有一块黄色的污渍。估计是中午拉屎时想快点结束，只擦了后面，前面的没弄干净。
“得小心点……”
这次我多拿了点纸，从前面到后面仔仔细细地擦，确保没留残迹。但内裤上已有的痕迹还是擦不掉。
穿着脏内裤站在相太面前，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

“千佳你回来啦～裙子上的污渍擦干净了吗？”
我回到座位时，相太和美咲已经并排坐在吧台上了。但不知为何，美咲手里又多了一杯新的奶昔。
“嗯，擦干净了……美咲，你又买了新的？”
“这个啊？是下田请我的哦～”
美咲一边笑一边吸着奶昔，还说“千佳也去要一个呗？”。把人叫来还让人请客，真是够了。
“没事，千佳。美咲今天帮了我，所以算谢礼。千佳要喝点什么吗？”
相太开口问我。虽然臀部那句话让我很尴尬，但看相太的样子，估计是我多虑了。
“不用了，我没事。怪不好意思的。”
我拒绝了，可他说“只请美咲也不公平……”，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杯乌龙茶。奶昔喝两杯热量太高了……
相太拿着钱包去柜台排队，我瞥了他一眼，然后狠狠瞪向美咲。
“……美咲？”
“哎～瞒着你是我的错啦。不过数学我们都搞不懂，有个老师角色不是正好吗？”
“话是这么说。”
但知道相太要来还被她怂恿“要主动出击”，我心里有点不甘。
我恨恨地看着美咲津津有味地喝着新买的香草奶昔，相太回来了。
“给，千佳。S号可以吗？”
我接过乌龙茶杯，把摊开的笔记本收拾到自己这边。
“没事，我刚才喝过奶昔了。”
“什么～这杯是冲我来的吗？”
我无视旁边嘀咕的美咲，示意相太坐下。为了让他教我们学习，我往左挪了挪，变成了相太坐中间、美咲在右边的顺序。
之后一段时间，我们仨并排在吧台解数学题。我一边“唔唔”地嘀咕，一边翻课本和笔记，勉勉强强地算着。
偶尔看向右边，是相太专注的侧脸。跟他并肩学习是多少年没的事了？小学时常在他家一起写暑假作业来着。
正想着，我和相太不小心对上了眼。
“怎么了，千佳？有事吗？”
“诶！？那个，啊，对对，这儿我不懂……”
我赶紧找借口，随手指了个问题。幸好真是我卡住的地方。
……美咲，别偷笑。
“这个是余弦定理的应用，所以……”
相说着，在笔记本上流畅地写了起来。他的笔迹不急不缓，公式如行云流水般展开。
不知不觉，我突然就懂了。
“相太，你教得真好。”
“呃，是吗？”
美咲像是自己教的一样得意，相比之下，相有点不好意思地喝了口咖啡。
“对了，下田你将来想当数学老师吗？其实千佳一直在为选文理纠结，能不能跟她聊聊？”
美咲估计是注意力涣散了，抓住机会插话。……不过我也挺好奇的，就先原谅她吧。
“呃，我没有特别想当老师。文理选择的话，我选的是理科。”
“哦～意外啊。那你为什么选理科啊？”
美咲一问，相太先说了“也没什么深意”，然后回答：
“想在大学学数学吧？”
所以是将来的目标是数学研究者吗？
“不是，也不是有那么明确的目标。怎么说呢，我确实喜欢数学，但能不能当职业还不确定。只是不想太在意将来，先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吧。”
老实说，这让我有点意外。我一直以为相太有很明确的人生规划，但原来他跟我一样，也没决定好想做什么。
“原来如此啊。也就是说下田你想好好享受这段宽限期啊。”
呃，宽限期是什么来着……
“宽限期就是‘被社会认可的成年之前的缓冲时间’，是伦理课的考试范围，千佳你没事吧？”
“……我、我会复习的。”
不愧是文科强的美咲。我在心里默默记下要复习伦理课。喝完咖啡的相太接着说：
“数学好像在社会上很多地方都有用，所以我想既然喜欢，就认真学学看。”
相太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我觉得，等有了目标时，能有足够的准备去实现就好了吧……”
他说希望能帮到我，我愣了一下才慌忙道谢：
“真、真的很受启发……谢谢你，相太。”
但这番话对我来说震撼得让我一时愣住。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没有梦想、没有目标很糟糕，总觉得自己必须定下想做的事。看不到未来，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想。所以“为了有目标时做准备”这种想法，我从没考虑过。
“确实，人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美咲，你这话有点老气啊。”
我这么一说，美咲顿了顿，“其实啊”地含糊了一下，喝了口奶昔。
“你知道保健室的井出老师吧？”
“嗯。”
就是那个每次去保健室都笑眯眯迎接我们的五十多岁的女老师。
“井出老师一学期结束后要从大高辞职了。”
这话一出，惊讶喊“诶！？”的居然是相太。
“美咲，这是真的？”看来相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再怎么说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吧～……听说井出老师的妈妈得了痴呆症，需要照顾。她常来图书室借小说，我当时值日的时候跟她聊过，她就跟我说了。”
“有点寂寞啊。”美咲感慨着，我则想起去年运动会的事。
那次两人三脚我摔得惨兮兮，井出老师温柔地帮我消毒脚上的伤。虽然时间不长，但聊着班级和社团的事，疼痛不知不觉就忘了。她就像午后的阳光，温暖又柔和。
“所以说，人生真是难以预测啊！”
美咲粗暴地总结后，大口吸着奶昔。她这种打破严肃气氛的方式，有时真能吹散寂寞。
之后我们哄着闹腾的美咲，继续安静地复习。虽然期间我问了相太几个问题，但自己也算集中精力了吧。
到快六点时，相太开始收拾东西。
“抱歉，我已经跟美咲LINE上说了，今天要跟家人出去吃饭。所以我得——”
“那我们也结束吧！”
明显对学习厌倦的美咲迫不及待地宣布结束。她突然精神百倍让我有点无语，但我也有点累了，就这样吧。
“今天谢谢你啦，下田。说不定我数学这次能不拿红点哦。”
美咲你加油吧。
“别这么说，球技大会分组多亏了你，我该谢谢你才是。”
相太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致谢。
确实，要不是美咲提议换队，羽田和巽的派系争斗估计会让教室的女生气氛变得超级糟。
那样的话，教室肯定会让人待不下去。一想到避免了烦人的冷战，我松了口气，随口问：“不过相太你会出错这事还挺少见的啊。”
“啊，那个……”
没想到相太居然支吾起来。
“怎么了下田？”美咲也一脸疑惑。
“其实……是纱织会长统计错了。我们全交给她也不好，但没想到她会犯这种错。所以我也很惊讶。”
最近她状态好像不太好，相太接着说。
我想起午休时在厕所的事。我们旁边的隔间里，那个悄无声息的美女学生会长。洗手台前瞥见的面无表情的脸。
“……果然，谁都会出错啊。”
我当然知道这话不该对相太说。

【6】
六点的天色还很亮，预示着盛夏即将来临。
相太说要被父母的车接走，我们就此分开——难怪他今天是坐公交来的。我和美咲则沿着河边的土堤骑自行车回家。土路裸露，几次差点被颠得抓不住车把，但我们都习惯了。骑了五分钟左右，河岸边一棵大树下静静摆放的长椅映入眼帘。
为什么走这条路呢？因为——
“平时这个时间还有社团活动，回家也吃不上晚饭啊。”
我嘀咕了一句，美咲就说：
“那就在那儿歇会儿吧！我爸妈今天也晚回家～”
这条河堤没铺路，骑车得小心点。但正因为如此，连跑步的人都很少经过，树荫下的长椅就成了休息的好地方。
平时我和同路的绘美里酱一起回家，会在早上碰头的公园闲聊。但美咲家在河对岸，这个地方对我们俩来说都挺合适。
被夕阳晒得发烫的身体急需水分，我们提前在便利店买了饮料。停好自行车，走下河岸，在水边的凉风中坐在长椅上喝一口，舒了口气。然后——
“你干嘛不告诉我相太要来！？我吓得把裙子弄脏了，还喊了臀部很大的蠢话！真的超级尴尬好吗！！”
没人看见的瞬间，我忍不住把憋了一天的怨气全倒了出来。
“哎呀抱歉抱歉。我就觉得千佳你的反应会很有趣嘛。”
美咲听着我的抱怨，完全没啥愧疚感，只是玩着手里的饮料瓶。我倒不是真生气，就是超级尴尬啊。
“抱歉啦千佳，不过复习会不是挺开心的吗？”
“……嗯。”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硬气不起来。确实，和相太并肩学习真的很快乐。
“……好吧，那我原谅你。不过下次得请我吃点什么哦。”
“中午给你个奶油面包。”
“……行吧。”
我还真是好打发啊。
发完牢骚后我满足了，喝了口带来的饮料歇口气。太阳渐渐西沉，树荫变小，但河边芦苇间的风吹来，不算太热。听着不知名虫子的叫声，我感慨下周就到七月了。
“期末考和球技大会一结束，马上就放暑假了。美咲你有啥打算吗？”
“……”
“喂，美咲？”
没回应，我看向旁边，发现美咲正发呆。她回过神说：“啊，抱歉，没听见。”然后把矿泉水放回长椅上。
“真是的，我问你暑假有什么安排！要去哪儿玩吗？”
“啊，呃……我还没定吧。”
她答得有点吞吐。也是，期末考没结束前谁顾得上这个啊，我也一样。
不过熬过这段时间就能参加社团活动了，还有暑假。八月还有夏祭呢。被美咲一激，我在想，要是、要是鼓起勇气，能不能约相太一起……
“……～～！”
光想想就害羞。
但得拿出勇气啊。
我伸手拿饮料压下这份心情，看到美咲买的矿泉水。瓶身湿漉漉的看不清，但几乎没动过。
这时，树叶和芦苇沙沙作响。傍晚了，海风吹了过来。我想着快点去划船，享受着拂过额头的风，却闻到了那股气味。
“喂……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附近有狗屎吗？
我朝风向看去，结果——
“……啊。”
我和露出“糟了”表情的美咲对上了眼，瞬间明白了。
“啊，对不起美咲。”
“哎，嗯……果然被你闻出来我放屁了？抱歉抱歉。”
美咲用平常的语气笑着说：“我还以为藏得挺好呢。”但她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天黑了的缘故吗？
“美咲，你没事吧？”
“诶？啊，那个……其实从便利店出来后，肚子就有点痛了……”
她一边说一边揉着侧腹。
“没、没事吧？”
“没事没事。中午拉了一点点，但还有四天份的屎攒着，估计是它们在动。回家努力一把说不定能解决便秘。”
她又揉了揉肚子。那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那美咲，我们走吧？”
“……嗯好。”
美咲“嘿咻”一声站起来，用手帕擦掉几乎没动的矿泉水瓶上的水珠。
“呜～肚子咕噜咕噜好厉害……”
她蹲下想把瓶子装进书包——
“……啊！”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她鼻子里漏出小声喘息，肚子发出像狮子低吼的沉闷声音。矿泉水瓶被扔到地上，空出的双手抱住肚子，美咲蹲了下去。
“诶，美咲！？没事吧？”
我慌忙跑过去，发现美咲脸色苍白。
“啊，突然，肚子……好像坠下来了……好想拉屎……痛！啊，不行啊啊！！”
“咕噜咕噜咕噜！噗叽～～～！！！”
这次她臀部发出一声巨响放了个屁。情况不妙了。
“总之快回家吧美咲！到便利店就有厕所了。”
“对……呜——好痛……”
我们慌忙抓起书包，沿着土堤小跑向自行车。前倾的美咲看起来很痛苦，途中停了好几次，好像在放屁。
“快，美咲快点。”
我把书包塞进前车篮，跨上自行车回头喊。骑五分钟就到买饮料的便利店了。没问题，肯定来得及——
“诶，没有，为什么……快点……啊，诶……嗯，等等，诶，诶……”
可回头一看，美咲正内八字踩着小碎步翻书包。
“美、美咲？”
“千、千佳……钥匙，自行车的。不见了……咕！！”
“咕噜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我赶紧跳下车，跑向发出不妙声音的美咲身边。
“那你骑我的车吧。总之——”
“……不、不行。”
可攥紧书包的美咲却虚弱地说：
“好、好大的波……屎……咕……要、要出来了，现在，骑、骑车的话，就、会漏……嗯……啊！”
“噗嘶嘶嘶嘶嘶！！！”
美咲扔下书包，用手隔着裙子捂住臀部。指缝间又传来一声巨响的屁。这下没法骑车了。路上还窄，全是石头，很颠。可如果这样——
“总之先走吧！！”
我甩开最坏的想象，粗暴地捡起美咲的书包。

308391

【7】
夕阳下的土堤视野开阔，右手边是河流，左手边是田野。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和虫鸣是乡间小路上仅有的声音，此刻却多了两个急促的呼吸。
一个是我，提着两个书包，满心焦急。另一个是——
“哈……哈……呜呜～……嗯哈！！咕呜呜……”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美咲双手抱肚，拖着脚步，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
她柔软的刘海被冷汗黏在额头上。断续的剧痛让她频频停下，扭着腰，有时仰头忍痛。她的步伐慢得几乎停滞。
“美咲！加油……！”
我已经猜到原因了。
中午的对话。吃了肠胃药的美咲肚子开始蠕动，再加上喝了两大杯冰奶昔，店里空调又冷。
“等、等等，千佳……又有感觉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她肚子里还有四天份的粪便。我这种每天都排便的人，一天不拉都觉得不舒服，更别提攒了四天的量，简直无法想象。
“美咲！看，就快到了……！”
其实一点也不近。裸露的土堤无情地延伸着，抱着肚子蹒跚的美咲完全走不动。
她不时放出的屁带着浓烈的粪臭，有时还混着酸味。她肚子也坏掉了，肯定是软便一股脑涌下来，所以——
“没事！来得及的！美咲，加油！”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我只能不停地说快到了，鼓励她能赶到厕所。
——为什么没早点发现美咲不对劲。
——要是劝她别喝L号奶昔就好了。
——要是我再靠谱点。
我甩开脑海中苦涩的回忆，扶住美咲的肩膀。她的制服被冷汗浸湿，身体抖得厉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噗叽！噗嘶，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哩！……”
每迈一步，她臀部都在放屁。
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肯定没事。美咲不会漏的。没事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时，眼前出现了一座跨河的小桥。过了桥就是铺装路，马上到便利店了。
“美咲看！就差一点了！”
不知不觉走了好远。美咲很努力了。这样的话——
“……千佳，我……已经……”
我回头一看，惊呆了。
美咲双手不知何时从肚子移到了臀部。刚才还半蹲颤抖的双膝，现在不自然地绷直，半张的嘴里漏出不知是声还是气的“嘶——嘶——”声。

“哇好恶心！白石拉屎了！真他妈臭死了！！”
“‘白石麻里’？你明天起叫‘白石拉稀’吧！”

脑海中闪回的是蹲在散落的粪便上痛哭的挚友背影，和那些刺耳的嘲笑碎片。
“美咲这边！！！！”
我一把抓住美咲左手，拼命冲下土堤。美咲另一只手捂着臀部，拼尽全力跟上。
时间不多了。
那就只能在这儿解决。
“桥下有草丛！没人经过！”
“～～～！！！”
美咲稍一犹豫，随即像下定决心般紧握我的手。桥下一片高大的外来种猪牙花，能轻松藏下一个人。
但是。
但是。
美咲的肚子已经撑不住了。
她撩起裙子，露出咬进臀部的粉色内裤，踉跄着跑向草丛。但不幸的是她的腿被杂草缠住了，没能立马跑到草丛里。
刚到桥下，她猛地抓住臀部停下脚步。下一秒，她粗暴地扯下内裤，像崩溃般蹲了下去。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她臀部大开，成型的大便以惊人速度喷出，瞬间在她身下盘成一团。
“哈！哈！哈！！”
“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噗咕咕咕！！”
“咕哩咕哩！”
“咕噜咕噜咕噜！噗叽叽叽～～！！！”
美咲喘着粗气，肩膀剧烈起伏。闸门打开般，粗长的大便撑满臀部接连涌出，叠在最初的粪堆上——
“～～！”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看不该看的东西，慌忙转过身。松了口气的我，竟盯着朋友拉屎的样子看了半天。
“嗯……千佳，抱歉，有人来吗……帮我看着点……”
“噗哩……咕噜咕噜……噗叽叽叽～！咕噜咕噜……噗！！！咪叽咪叽 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咕咕咕……”
“没、没事。你慢慢来。”
身后传来黏膜摩擦的黏腻声。我尽量不去听，小心对美咲说。
五米。仅五米外，美咲在拉屎。我努力不去想，可耳边还是传来放屁声、粗重的呼吸，还有那——
——“呜，好、好臭……”
风吹来的粪臭比刚才的屁强烈得多。我虽觉得对不住美咲，但这熏鼻的恶臭还是让我皱眉。
即便如此，我某种程度上满足了。虽然没赶上厕所，但美咲没漏出来。这样，她就不会像麻里一样消失在我眼前了。
肩头重担放下的我，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视线尽头，我们跑来的土堤上，一个大叔正在跑步。
“啊，诶，怎么！”
怎么办，他朝这边来了！来平时根本没人经过的这种路上跑步干嘛啊！
我在心里咒骂着陌生大叔，战战兢兢回头。美咲的大便……似乎停了，但张开的臀部还在微微颤动。她还得擦屁股，得花时间。从土堤上看，她的臀部和那堆大便一览无余。
“……美咲，对不起！”
没时间了。
我下定决心跑向美咲，像抱住她臀部般蹲下。
“诶！？等、等等千佳……！”
“抱歉！有人来了。我挡着，你别动！”
“不行，可我还……”
我按住挣扎的美咲，只盼时间快点过去。被太阳晒热的地面上，粪便散发的热气夹着刺鼻臭味扑鼻而来。
刺眼的恶臭。
每次吸入，我喉咙里都涌上酸奶奶昔的味道。
我紧攥裙角，拼命咽下去。
不臭。不臭。不臭。
我自我催眠时，脚步声靠近。回头一看，和土堤上好奇看来的大叔对上眼。但他很快移开视线，没减速地跑了过去。
河岸又只剩小溪声。
“美、美咲。没事了。”
我再转向美咲时，目光不小心滑到她臀部。刚挤出粗大粪便的臀部。
然后我发现，刚才还大张的那个洞，现在紧闭着颤抖。
“咕咕噜噜噜噜噜～～～！！！”
“啊，千佳，不行，真的……不行了啊啊啊啊！！！”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哇！”
美咲身体猛颤，臀部喷出稀糊糊的粪便。我吓得摔了个底朝天。脚边，美咲臀部喷出的浊流冲散粪堆，形成散发酸臭的沼泽。
“啊，对、对不起美咲！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忙起身，转过身背对仍在猛泻软便的美咲。
我忘了。她肚子坏了，哪可能只有硬便。稀的肯定也会出来。不想让我看到软便是当然的。
“咕噜……叽叽……噗～～……”
过了一会儿，水声屁响后，身后安静了。鼻子适应臭味了，呼吸也没问题。
“千佳～有纸巾吗？”
美咲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可惜我只有手帕。
“美咲……活页纸行吗？”
“哎～没办法啦。”
我打开书包，从数学部分抽出三张没写字的纸，像接力赛传棒一样递给美咲。
视线难免扫到地上散落的美咲排泄物。这么多东西竟然装在她瘦小的肚子里，难以置信。
“……果然有点糙。”
“就别挑剔啦。”
背后传来揉纸的沙沙声。她是想把纸揉软点吗？
“沙沙。咯吱咯吱。沙沙。咯吱咯吱。”
声音重复几次后，我感觉到美咲在整理裙子。总之安心了。
“……弄好了。”
“嗯。知道了美咲。你肚子——”
没事了吧？我刚要回头问，却愣住了。美咲标志性的红框眼镜后，她的眼睛被大颗泪水糊得一塌糊涂。
“千、千佳……我、我……呜咽……在这、这种地方，拉、拉屎……对不起。对不起……很臭，对吧……对不起，很臭，对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攥紧裙子，泪如雨下，我眼前一片黑暗。
我一直以为美咲没事。她总是嬉皮笑脸，爽朗大方。满不在乎地说“拉屎”，在厕所用力时还能跟我聊天。我以为她就这样。
——怎么可能。
在这种没遮挡的野地里露出臀部，大声放屁，呻吟着拉屎，被朋友看到软便喷出的样子，连臀部都被看光。哪有女生能无所谓。
啊啊，又来了。
跟今早的绘美里酱一样。
我终究只是想让自己安心。
对美咲来说，比起漏出来，被我看到她拉屎可能痛苦千倍。可我为了不让她漏，为了不再像麻里那次一样，硬逼她在这儿野外排便。
“……呜……呜咽……”
“……干嘛啊，千佳你哭什么。”
我无言站着，美咲伸手拍拍我头。
“搞得……我的眼泪都收回去了。”
“对不起美咲……我”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我很感激千佳哦？在这儿，嗯，拉屎……确实尴尬得想死。但如果我一个人，肯定就那样漏了。”
美咲双手捧住我脸，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千佳的优点啊，就是该行动时能全力以赴。”
“没那种事……哎呀呀呀呀！！”
她使劲拉我脸颊。
好痛。
“就是有！坏处就是做事起步慢，老是纠结犹豫。”
“……这倒是真的。所以对不起哎哎哎痛痛痛！！！”
痛死了！别拉我脸了！
“不许道歉～真是的，千佳你啊，明明很能干却老纠结，不管是选科还是今天的事……不过这呆呆的样子也挺可爱啦。”
美咲摘下眼镜，用手帕擦泪，又戴回去。
“但就算绕路、停步，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千佳你一开始跑起来很有力，就保持这样，别老闷闷不乐。”
她说完，像掩饰什么似的从我手里抢走自己书包。
“好啦，肚子清爽了，回家吧。”
我们并肩走出桥下，被低垂的夕阳照亮，天空、田野、河流，熟悉的景色全染成红色。
仿佛之前的世界被彻底翻新，焕然一新。
“啊，对了，美咲的自行车怎么办？”
“嗯～是啊……啊。”
“……啊。”
美咲从口袋掏出挂着“Sento君”玩偶的熟悉自行车钥匙。
我忘记了，美咲的严肃从来都不会持续太久。
“抱歉抱歉！走吧千佳。拉了一堆屎肚子饿了，快回家吧！”
跑出去的美咲脸红扑扑的，肯定是夕阳的缘故吧。

【8】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大家齐刷刷翻开试卷，铅笔沙沙作响。教室里只有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的声音，窗外隐约传来蝉鸣。
七月到了，还没来得及享受盛夏，一学期期末考就来了，整整一周绑住我们。不过这郁闷日子也到头了，数学是最后一门。
连日复习（加上宵夜）和没社团的压力（借口吃零食），体重涨了3公斤，不拿个好成绩可不划算。
偷瞄一眼时钟。
认真复习后，这次比期中顺利些。
悄悄看向左前方。相太正一脸严肃地答题。考试按学号排的初始座位，我很喜欢。
最终，还是没找到将来想做什么。
再怎么想，想做的事也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但我稍微觉得，这样也没关系。那天相太说的话，夕阳下美咲说的话。
没有梦想。不知道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所以我在积蓄力量。这不是原地踏步，是充电。管它有没有用，现在学也好，社团也好，做我想做的，总会对我有帮助。为了将来能跑起来，现在先静静蓄力。我开始有点这么想了。
顺便，真不是因为私心，
——我选了理科。
容易感情用事的我想学点别的做事方法。这样也许能更贴近别人的心。所以虽然没想做的事，但这选择应该没错。
还剩10分钟，到了最后一道题。
面对复杂的图形，我顺利的手停下了。写一点，又立刻擦掉。
不懂。题好难。答案应该是什么来着。
……突然，嘴里泛起那股黏腻的酸味。被限时款诱惑的酸奶奶昔——啊，这题是复习会时相太教的。
我在心里感谢这个可靠的男生，把值代入余弦定理。得跟他说声谢谢。想到这儿，我嘴角不自觉上扬。
樋口千佳，17岁。正处于宽限期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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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话 《积累的双曲线》
我从小就不喜欢那种“不良少年做了好事就变成‘好人’”的剧情。
当然，改过自新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他们之前给别人带来的麻烦并不会因此一笔勾销，被他们践踏过的心灵也不会因此得到救赎。所以，看到剧情仿佛在宣扬他们比那些默默无闻的认真生活的人更加优秀时，我总是忍不住感到疑惑。
很久以前，我曾把这样的想法告诉过姐姐阳菜。
“那叫‘增益效应’哦。”
当时，她正躺在沙发上吃着冰淇淋，嘴里叼着勺子，一脸得意地说道。
几年后，这个姐姐变成了一个夜里玩到很晚、醉醺醺回家，第二天因为拉肚子霸占家里厕所的颓废女人。（说起来，她已经是大四了，工作找好了吗？）不过，刚进入大学那会儿，她似乎还挺认真地上学的。她告诉我，那段时间她正好在心理学课上学到了这个知识，然后一边翻着从包里拿出来的资料，一边向我解释。
“当别人做出了与其本身的原本形象有差距的行为时，人们往往就会夸大其词。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虽然名字听起来很厉害，但她说的知识其实挺普通的，最后不还是不良少年更占便宜吗？当时我没太在意，也没再深入思考。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应该多发挥一点想象力。
如果微小的善行就能改善印象，那么反过来，仅仅因为一点小失误，他人对你的评价也可能轻易恶化。
我应该早点意识到这一点。
毕竟，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那些被周围人寄予厚望、时刻被要求完美的人，究竟过着多么吃亏的生活。

【1】
7月11日，星期三。
从清晨开始，烈日就毫不留情地炙烤大地，蝉也开始了它们的大合唱。面对这样的景象，哪怕再迟钝的人，也会不由得担心下午的酷热。操场上的白色泥土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把没被体操服保护到的手臂和小腿晒得火辣辣的。
我的手掌已经渗出了黏腻的汗水，抱着左右各三把的折叠椅，几次都几乎差点掉下来。
幸好现在是早上8点前，风还带着一丝清爽。不过一旦太阳升得更高，这风恐怕也会变成热浪。
“今天会很热啊。”
我对和我一起搬椅子的田中绘美里说了一句，她嘿嘿地笑了笑。
“嗯，真的。得小心别中暑了。”
田中同学长着一张娃娃脸，留着齐刘海，身材纤细，再加上穿着体操服，怎么看都像个初中生。不过她的话虽然这么说，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是被暑热折磨的样子。
“不过我稍微放心了点。”
“为什么？”
“那个，周末天气不好，我还担心会不会取消呢。好不容易有个球技大会，果然还是晴天比较好吧。”
田中同学抬头望向天空，她那细瘦的手臂和我一样，轻轻松松地抱着三把折叠椅。不愧是在以强队闻名的大高划艇部里担任主力的选手。
“田中同学，你力气真挺大的。”
“诶，是吗？这点东西大家都能搬吧。”
“不过果然还是运动部的啊。”
我一瞬间有点慌，担心对女孩子说“力气大”会不会有点失礼。
“我才不算什么呢。真正的力气大……喏，得像那样才行吧。”
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操场入口附近，第一体育馆门前搭起的学生会总部帐篷前，一个身影正朝那里前进——那是副会长岭岸彻，他毫不费力地抱着一大堆折叠椅，那可靠的背影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岭岸学长嘛，他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物种也太夸张了吧，哈哈，不过确实——”
就在这时——
“咕噜噜噜噜～……”
田中同学正笑着，突然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从她肚子传来了一阵微弱的低鸣。
“田中同学？”
“诶，啊，没、没事。比起这个，下田同学，你的期末考试怎么样？”
田中同学重新抱好椅子，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迈开步子。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游移。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呃，还行吧。汉语考砸了，其他的跟平时差不多。你呢？”
“我啊……数学好多计算失误。真的挺难的。对了，听说纱织会长又拿了年级第一。”
她像是害怕对话中断似的加快了语速，腰部却不自然地扭动着。她扭着屁股的样子一览无余。我咽了口唾沫，眼底暗暗用力——
“纱织会长果然厉害啊。”
——我尽量让声音不走调，同时“偷窥”进了田中同学的肠子。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一声巨响传来，田中同学皱着脸停下了脚步。而我已经看到了原因。
“……是、是啊。纱织会长真厉害。”
她小小的身体里，消化器官清晰可见。鲜艳的粉色肠道中，黄褐色、有些软乎乎的大便正哗啦啦地往下流。田中同学的直肠被软便撑得鼓胀胀的——
“那个，下田君……！”
她突然把抱着的折叠椅放到地上，空出的手一把抓住体操服的下摆。
“那个，突然，呃……！”
“咕咕噜噜噜噜噜！！！”
“——肚子突然痛起来了！所以……”
田中同学咬紧嘴唇，脸迅速涨得通红。
“没、没事。椅子我帮你搬，你别在意。赶紧——”
“对、对不起，谢谢！”
没等我说完，她把椅子塞给我，弯着腰，像脱兔一样跑开了。小巧的臀部被短裤紧紧裹住，臀缝清晰可见。从刚才看到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正被强烈的便意折磨着。不由得让我回想起四月时，在公园厕所偷看到的田中同学排便的样子。
从这里看，她的目的地应该是第二体育馆旁边的厕所吧。我痴迷地看着她一边忍着便意一边扭扭捏捏跑开的背影，不知不觉下半身已经充血了。
“……好了。”
老实说，能看到这样的场景让我挺满足，但现实问题也摆在眼前。短裤里硬邦邦的二弟迟早会消下去，可我现在站在操场中央，手里多了十二把折叠椅，实在是处理不下了。一个人搬这么多实在是太勉强了。
“前辈！！！！！”
不过很快，解决办法就以田中同学离开的相反方向朝我跑来了，活力十足。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下田前辈！！这些我来搬，给我吧！！”
穿着体操服、卷起袖子露出晒得黝黑细手臂的高桥顺子，满脸笑容地露出洁白的牙齿，一把抓起我靠在身旁的三把折叠椅。
“啊，谢谢你，高桥同学……真是帮大忙了。”
“别客气！我今天迟到了，所以有点不好意思。”
我稍微侧过身，和这个干脆利落的后辈拉开点距离，悄悄调整了一下短裤里立体起来的“那话儿”。满身椅子还勃起的前辈模样，实在不能让她看见。
“话说回来，下田前辈为什么在这儿被椅子淹没了？”
——没被看到吧？
“本来是跟田中同学一起搬的，但她突然肚子不舒服。”
“啊，这样啊，那绘美里前辈还没好——”
“……诶？”
“啊，不，没什么！对了，我们快搬吧！！！”
高桥同学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起来，我慌忙跟在她身后。
“那你呢，高桥同学，今天早上集合怎么迟到了？”
“啊！！！对、对不起！！！”
她一边搬着椅子，一边灵活地低头道歉。不愧是运动部的，这种礼节估计是被顾问老师真知子严格训练出来的。
“啊，不，我不是责怪你。”我连忙更正，“就是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到我的问题，她吐了吐舌头。
“其实啊，今天早上我一醒来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实在是停不下来！不光是屁股，我们家是和式厕所，蹲久了腿都痛死了！”
这个开朗的高一女生走在我旁边，毫无羞涩地大声说着。

本来这种事应该让我高兴，可惜现在两手都被折叠椅占满了。在这种情况下，旁边的高桥同学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夏天部活喝水多所以老是拉肚子”“为什么擦完屁股又想上了”“前天放学路上肚子突然痛得要命，赶紧跑进公民馆”“是千钧一发？还是安全了？”之类的话。我只能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跟后辈女生聊天时短裤里鼓起来，怎么想都很糟糕。
“哟，相太！辛苦啦！”
所以，当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结束这位肠胃脆弱后辈的坦白时，真是如释重负。
“给你，和树，这些是全部了。”
我松了口气，把椅子交给在操场帐篷里忙碌的桥本和树。他脸上晒得像涂了颜料一样黑，但腿却很白，大概是因为他是棒球部的吧。
“好的，好的。喏，高桥，你也给我吧。”
“啊，是！桥本前辈！！”
我瞥了一眼把椅子交给和树的高桥同学，突然有些疑惑。
“诶，你俩认识吗？”
“啥？啊，毕竟运动部联合的负责人是高桥，我是代表，当然认识啦。”
“……哦，也对。”
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大山高中运动部联合，是由各运动部的部长和副部长组成的类似委员会的组织，在球技大会或运动会等校内体育活动时帮忙担任裁判或准备器材。按照传统，这个组织的代表通常由棒球部部长担任。现在三年级引退后，新上任的部长和树接手了这个角色。
而高桥同学作为球技大会的临时学生会成员，因为自己是田径部的，所以被任命为运动联合部的联络人。
“而且高桥之前还来看过我的比赛呢。”
“诶？高桥同学也去了？”
我那天也去加油了，但没注意到她。
“啊，那个，是的！田径部的朋友拉我一起去的，那个，桥本学长的三垒安打真的很厉害！”
“不过最后还是输了！”
——对了，7月三年级引退，也意味着他们的夏天已经结束了。
虽然是大山高中这样的公立学校，棒球部却在长崎县预选赛中一路过关斩将，但在半决赛中被私立强校以大比分击败。对手之后直接进了甲子园，倒也不算完全没面子，但那场比赛大山只打出一支安打，就是和树的三垒安打。比赛在三垒结束时，和树眼里溢出泪水的那一幕让我这个外人无话可说。
我也不会特意去安慰他。这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感，反正这家伙就算放着不管也会自己振作起来。现在这样开朗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话说高桥，你今早全体会议没来吧？有啥事吗？”
和树在摆好椅子后突然问道。我暗自一惊，又要开始精神集中的时间了吗？高桥同学瞥了我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那个……我睡过头了！因为太期待球技大会了，昨晚熬夜了……对不起！！！”
“啥啊，就睡过头了啊。喂，相太，学生会是不是太松懈了？”
和树咧嘴笑着调侃，我没理他，看向高桥同学，见她正尴尬地偷瞄我。别露出那种表情啊，我不会多嘴的。
我一边感叹这个女孩至少还有点羞耻心，不会逢人就讲下半身的事，一边觉得有必要重新确认一下我在她心中的定位。

【2】
干完活后，我们回到了学生会本部帐篷。我对那个独自整理文件的娇小背影喊了一声。
“田中同学。”
“诶，啊！下田君，刚才真不好意思。”
田中同学肩膀一颤，转过身来低头道歉。
“没事没事，别放在心上。我们这边有高桥同学帮忙搬了。对了，你肚子还好吗？”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啊，嗯。托你的福，已经没事了。抱歉突然跑掉了……”
田中同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肚子。看来她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彻底排干净了。
“没事的，没事的，没办法嘛。”
“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啊，顺子也谢谢你哦。”
“不用谢！！我今天早上迟到了，所以才该道歉呢。”
“你可得注意点哦。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在学生会，是不是有点紧张了？”
“没有吧？我也不知道。不过今天我会全力以赴的！对了，绘美里前辈——”
说完，两人开始小声聊了起来。看来是我不该听的内容。
不过话说回来——我刚看到的田中同学的大肠，之前放学时偷看她时，里面满是积攒的大便，我还以为她有点便秘。今天却显得挺稀的。是我猜错了吗？
“……算了，可能因日子而异吧。”
“什么？”
“啊！……没什么。”
我应付了一下突然冒出来的高桥同学，和田中同学一起检查各项目的比赛表和器材时，看到负责第一、第二体育馆准备的两位前辈回来了。
伴随着“咚咚咚”这样拟声词般步伐的是副会长岭岸彻，旁边则是皮肤白皙的美女。这次似乎又拿了年级第一的才女——学生会长园田纱织。今天她把那头蓬松的波浪长发扎成一束，走路时发梢轻轻摇曳。即使穿着学校指定的土气体操服，美人还是美人啊，我不禁感慨。
“啊，纱织前辈和岭岸前辈回来了。”
田中同学那边的工作似乎也刚好结束。我们三人走出帐篷迎接，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下来。为了开会式，一般学生也陆陆续续聚集到操场上了。
“大家准备好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纱织会长干脆利落地确认事项。她指着长桌上的文件时，前倾的姿势让那挺翘的臀部格外显眼，我心头一跳。毕竟上个月，我曾在傍晚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听到从这臀部发出的超响屁声。
我偶尔心动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参与了讨论，然后准备开会式。然而，纱织会长的下一句话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高桥，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平时会直呼她名字的纱织会长，用一种罕见的冷淡语气说道。高桥同学的表情立刻暗了下来。
“诶！？那个……”
“今早的全体会议，你为什么没参加？”
仿佛气温骤降般的错觉笼罩着我们。
“啊，那个！对不起！”
“你首先应该为迟到道歉吧？一点联系都没有，运动联合部有几个人还找你有事呢。”
一向元气满满的高桥同学变得畏畏缩缩。她大概觉得自己已经向我和田中同学道过歉，事情就算完了。但确实，今天她和纱织会长是第一次碰面。
“那个……今天早上肚子不太舒服。”
“肚子痛也能联系一下吧？！在厕所里也好，上学路上也好，手机总能用吧。你得有点自觉啊。”
“是……对不起！”
高桥同学像是连心跳声都能传到我这里。救她于水火的是岭岸学长。
“园田，高桥也反省了。就到这儿吧，我们该准备开会式了。”
不知不觉，操场上学生已经开始列队了。
“……嗯，也对。那走吧。开会式结束后再回到这里集合，然后各自去负责的岗位。今天一天大家都要加油哦。”
于是大家三三两两散开，学生会五人像要迎接一场漫长战斗似的离开帐篷。我把安慰高桥同学的事交给田中同学，自己则跑向教职工帐篷。

时间到了8点半，太阳开始全力炙烤大地。我们分头完成准备时，操场的气温不断上升，把按班级两列排队的学生们蒸得满头大汗。
纱织会长和岭岸副会长接下来要在操场正面进行致辞和注意事项说明，田中同学则在广播部帐篷负责器材。我和高桥同学刚升完国旗和校旗，现在没什么事做，就站在操场正面的左端待命。当然，也得留意有没有学生身体不适。
“这么热的话，今年估计又会有人中暑倒下吧。”
我一边嘀咕着心中的不安，一边用手巾擦汗。远远听着已经满头大汗的校长讲话，我回想起了刚才的事。
——纱织会长果然是因为高考压力大吗？
开会式开始前，田中同学悄悄对我说了这句话。
当时我正忙着别的事，随口敷衍了过去，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最近的纱织会长总有点不对劲，有时显得很烦躁，有时又有点心不在焉。比如我们班那次分组出错的小骚动，还有刚才对高桥同学的责备方式。
她今年1月通过选举当上会长，至今快半年了。虽然相处时间不短，但我从没见过她那样责备别人。她那气势甚至把旁边的我都震住了，吓得高桥同学也一直蔫蔫的。
人总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但这实在不像她的风格。那次分组失误也是，如果是平时的她，绝不可能在简单的事务性工作上出错。当然，之后她一个人就把比赛表重新调整好了，果然还是很厉害。
开会式进行到一半，轮到纱织会长致辞。她带着一贯的笑容，堂堂正正地说着“请务必注意身体状况”，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她那罕见地扎起的头发随风摇曳，从这里能清楚看到列队中不少男生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她就是这样充满着存在感的人。
“……嗯？”
我吸了口气，突然察觉到空气中混杂着异味。像是臭鸡蛋的气味，我循着来源看去——
“……啊。”
“……噗！”
高桥同学表情一僵，显然是被吓到了，她自己用屁股“自首”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腿，换了个姿势，小声问：“……听到了吗？”
我想装作没听见，可第二个屁没憋住，发出了明显的爆破声，再加上这刺鼻的臭味，想装傻实在太难。
更重要的是，这气味的质量有问题。
“……高桥同学，你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
我假装认真听开会式，小声问她。这股刺鼻的硫磺味清楚地表明，她的肛门正被软便压迫着。
“那个，开会式开始后……肚子又咕咕叫了。早上明明以为都排干净了。啊，不过到结束我还能忍住哦。”
她看起来没精神的原因原来在这儿啊。
从短裤里伸出的田径部锻炼出的纤细双腿微微颤抖着。她说能忍住，可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摸屁股。
我咽了口唾沫，几乎是下意识地偷看了她肚子里的情况——她痉挛的大肠里，黄澄澄的稀便正急速流下，我立刻意识到情况紧急。
“你还是去厕所吧。我们现在离开也不会太显眼，大家只会以为是工作需要。”
“不、不用，我没事。到结束我能忍——”
“咕噜噜噜～！！！咕隆咕隆咕隆！！！”
她嘴上逞强，但水汪汪的肠鸣声却突然袭来。她的大肠像干涸挣扎的蚯蚓一样蠕动，把稀糊糊的未消化物一股脑送向臀部。她那化作粪便大坝的肛门泄洪，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咕咕噜噜～～咕隆咕隆咕隆！！！”
又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高桥同学“咿！”地漏出一声轻呼。她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双手不停地揉着腰部。
我强忍住想看她因腹泻颤抖的小屁股的冲动，决定拿出前辈的样子。
“别逞强了，去厕所吧。你别在意，没事的。开会式结束后马上有役员会议，在那之前先解决了吧？”
“不、可是……唔！”
“咕噜咕噜噜～！！！”
“咕噼咕噜咕噜咕噜……”
“……好吧，下田前辈。谢谢你……！”
她大概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会漏出来吧。高桥同学鞠了一躬，转身走向操场外。为了不让她太显眼，我把视线转向刚结束致辞、离开麦克风的纱织会长。
——不过话说回来。
她死活不去厕所，应该不是因为害羞。毕竟她能大大咧咧地跟我说自己放屁了。
她顶着漏气的腹泻也要坚持参加开会式，是出于责任感，还是因为被纱织会长责备的影响？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寻找她的身影。从这里看，她应该是去第一体育馆的厕所了。虽然有点对不起正在指挥的岭岸前辈，我还是悄悄回头看去。
远远地，我看到高桥前辈慌乱地脱下外鞋，捂着屁股弯着腰冲进体育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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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开会式结束后，学生们一齐朝各自比赛的场地移动。大高的操场出于安全考虑被围栏包围，只有一个出入口。因此，前往体育馆或教室的学生们在那里造成了严重拥堵也在情理之中。
为了避开人流，我在开会式一结束就迅速穿过入口回到本部帐篷，开始确认要带去各场地的文件。其他人可能还被堵在人群中，没能回来。
今天我们学生会五人要轮流负责第一体育馆、第二体育馆和操场各一人，本部待机两人，处理比赛进程和（很可能频发的）各种突发状况。五个人运转已经很勉强了，所以我们役员都不参加比赛。
“哎呀，好热啊，今天又要忙死了。对了，下田的状态怎么样？”
我刚喘口气坐下，旁边不知何时已经有个先来的家伙像在自己家一样放松了。小畑美咲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戴着红框眼镜，正扇着体操服胸口，一脸热得受不了的样子——话说，她橙色内衣的肩带都露出来了，不要紧吗？
“……我完全没注意到她。待会儿要开役员会议，你看准时机回自己比赛那儿吧？”
“可我第一场是第三轮，太闲了嘛。”
美咲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突然说：“啊，对了。”
“下田，你今天有空闲时间吗？一起去看千佳的篮球吧。”
“……啊，这个嘛。”
我很想去看千佳的比赛，但得看时间能不能对上。我翻开比赛表，快速扫了一眼二年级四班女子B队的安排。
“嗯……如果能进第二轮，应该是上午最后一场比赛那会儿。那时候我在本部待机，应该能去。”
“……在本部待机也能去看比赛吗？”
“待机的两个人是为了让役员能休息或去加油。当然，得先跟搭档确认。”
我说完，美咲“哦哦”了一声，凑过来瞧我手里的文件。她头发上带着点汗味的清爽香气飘过来，我心跳不由得加速。
“啊，这种请求绘美里不会拒绝的吧。”
“诶，你跟田中认识？”
“跟千佳关系好嘛。早上偶尔会一起走。对了，美女学生会长回来了哦。”
美咲指了指完成开幕式收拾、朝这边走来的三个人。
“那我先走了。我会跟千佳说一声的，如果她第一轮赢了，下田会去看她哦！”
“别、别说这个……”
“真的吗？总之你工作加油哦。”
说完，美咲朝第二体育馆走去。几乎同时，纱织会长、岭岸副会长和田中同学三人回到了帐篷。
“文件确认好了。”
“谢谢你，下田君。对了，刚才那是朋友吗？一般学生把这里当休息处会很麻烦，别让他们随便进来哦。”
纱织会长一开口就轻轻刺了我一句。明明美咲是自己溜进来的，但我也不想辩解，没什么意义。
“……对了。”
纱织会长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另一个人的身影。可那女孩现在应该还在厕所里跟腹泻作战。以她那状态，恐怕还得花点时间。正当我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对不起，我来晚了！”
高桥同学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帐篷。
“……你去哪儿了？”
“啊，那个，去了一下厕所……”
“太慢了。”
纱织会长打断了她的话。加上今早的迟到，她语气里带着刺，连田中同学都赶紧出来打圆场。
客观来说，高桥同学的确回来得晚了。但在我看来——知道她肚子情况的我看来，她的归来反而太快了。
刚才看到的她那微微颤抖的大肠，是典型的肠胃不适前兆。那样的话，她应该没法这么快离开厕所才对。
“——”
高桥顺子默默加入我们，静静地听着会长的安排。她的脸色很差，而且从刚才起双手一直叠在肚子上。
她应该休息，不能硬撑。从椅子上站起来——
“喂，学生会！！比赛开始不了了啊！？”
正要开口劝高桥同学休息，却被身后传来的烦躁声音打断。
“呃，你是——”
“二年级三班的森。……那个，女子躲避球的背心不够，比赛开始不了啊！？”
森亚纱美双手叉腰，吊着眼角，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爽。
我和几位役员大概同时回忆起了第二体育馆备品的准备会议，几乎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看向她。
“……不是说不够的部分从田径部借吗？”
“对不起……我今早忘了去补充。”
“东西准备好了吗？”
“啊，呃……是的，在仓库里有。”
“那快去拿。只有你知道位置。”
高桥同学肩膀一颤，立刻跑了出去。我连“让我代她去”都没来得及说。
森亚纱美看着跑出帐篷的一年生，像是明白了情况，只说了句“失礼了”就匆匆回体育馆了。当然，照旧对我甩了句“……烦死了，好好干活啊”。
这次是我们这边失职，我只能认了。
“总之比赛开始时间不多了。”
纱织会长一句话，大家面面相觑。看表，离9点比赛开始只剩五分钟。比赛本身有各部招募的裁判负责，但考虑到时间管理和问题处理，我们得在十五分钟内到岗。
“如果没事了，我先去操场值班室。下田去第二体育馆，田中去第一体育馆吧？”
岭岸前辈把秒表挂在脖子上。没错，今天得先撑过去。让高桥同学子和纱织会长留本部待机是有点不放心，但眼下得先干活。
我和田中同学点点头，拿起东西走出帐篷，
“喂，学生会的。”
——刚要出去，就撞上了一群不爽的学生。

听完他们的话，我们之间只剩沉重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那个抱着胳膊、表情尴尬的人。
“……对不起。这是我的责任。”
纱织会长吐出道歉的话，我们的焦躁感愈发强烈。得赶紧定下对策，去各自岗位。
“大家！？出什么事了吗？”
这时，高桥同学喘着粗气跑回来。大家对视一眼，田中同学开口了。
“那个，有点麻烦。女子篮球请的裁判有个女生缺席，我们得派人顶上。还有，那个……”
“是我做的比赛表出了错……”
田中同学犹豫着，纱织会长接过话头。
“什么意思……？”
“裁判的排班跟她们自己的比赛时间没对上。”
“呃，也就是说……”
高桥同学没太明白，我补充道：
“就是说，请来当裁判的几个学生，有人的比赛时间跟工作时间冲突了。学生会能顶替的人数不够，只能重新调整时间。”
当然，为了避免这种事，我们本来是调整过时间表的。但因为各班参赛队伍数的计算出错，重新调整比赛表时出了岔子。
“——对不起。”
计算失误和比赛表调整错误，全是纱织会长的责任。她再次道歉后，陷入沉思。
这时，操场那边传来金属球棒的清脆声响和更大的欢呼声。比赛开始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
“怎么办，园田。时间不多了。”
“嗯，是啊。……我负责重新调整比赛表和大家的角色分配。你们三个先去岗位吧。”
纱织会长苦着脸说了一句，我和田中同学、岭岸前辈点头，跑向各自负责的地方。
我要去第二体育馆负责时间管理和调整。我穿过第一体育馆旁，朝樱树后那座建筑跑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本部帐篷里纱织会长抱着头，旁边高桥同学尴尬地站着，心里有些不安。

“……好热……”
一踏进体育馆，屋外的酷热变成了另一种闷热。我用挂在腰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观察里面情况——现在场地分成两块，女子躲避球预选赛正在进行。
我瞅准一边比赛结束的时机，走去找收拾球的裁判。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是学生会的下田。备品送晚了吧，不要紧吧？”
“哦，辛苦了。那我们先用这边准备好的场地开始了，没问题吧？”
我想起躲避球是女子手球队管的，回道：“没问题。”然后道了谢。那个像是三年级的学姐瞥了眼钟，
“下一场什么时候开始？那边场地也快结束了。”
“……那就等那边结束吧。”
我回忆了一下进程表，觉得统一时间更好。说完后，学姐说：“那我去跟待机的队员说一声。”然后把比赛结果表交给我。
我在舞台上的长桌整理记录时，另一边的比赛也结束了。一个像是一年级的小女生拿来了结果表。
看来森亚纱美她们二年级三班赢了。
“喂，下田。”
“……干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她的名字，我一回神就被森亚纱美缠上了。
“比赛时间改了，能保证我有空去看别的比赛吗？还有，听说比赛表也有问题？学生会真没用啊。”
“……抱歉，现在在改，应该没问题。”
“‘应该’？我要是看不到和树君的比赛怎么办？你别在那儿发呆，好好干活啊。”
她说完想说的就甩手走了。我是在整理比赛结果，不是发呆啊。想反驳的话一大堆，但说了也是火上浇油。
她是特别讨厌我，还是特别想看和树的比赛，又或者觉得被我们在选举中打败的她不甘心？总之，
“凭什么我得被她随便骂啊。”
现在这混乱局面，要是纱织会长没粗心大意，根本不会发生。自己工作这么马虎，还对高桥同学那么严厉。
“——不行，跟森说话果然对精神不好。”
我抱着烦躁的心情，比赛却照常进行。几场结束后，我决定回本部报告结果。

本部帐篷旁贴着大幅比赛表，几乎实时更新结果。学生们靠这个安排加油计划，所以得勤快汇报。
尤其今天，裁判调整跟比赛结果密切相关，要求我们尽量保持联系。
“啊，下田前辈，欢迎回来！”
“呃，纱织会长呢……？”
回到本部，看到高桥同学正在整理各场地送来的结果表迎接我。
“她说有点事要离开，不知道去哪儿了……啊，这是新的分工表。”
“哦，谢谢。”
她递来的纸上写着异常整齐的字——肯定是纱织会长的笔迹——列出了役员的调整安排。纱织会长留守本部，酷热的操场交给岭岸前辈连续值班，其他三人轮流负责两个体育馆。
为了避免“人多反而误事”，纱织会长常驻本部我赞成，岭岸前辈负责由于天气炎热而变得艰巨的地面工作也不错。只是——
“怎么了？”
“啊，没事……”
以前的纱织会长我信得过，但最近的表现让我没法完全放心。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信任她了。
还有一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上午最后一场我在第一体育馆值班，能去看自己班的比赛。”
“啊，真的诶。女子篮球二年级四班B队！……不过，前辈你得当裁判哦？”
“是啊。”
虽然有所准备，但真轮到我还是没想到。之前在图书馆跟美咲借规则书时，只当是未雨绸缪。算了，能近距离看千佳比赛也不错。
“对了，高桥同学，那个，”
“——？怎么了？”
“没什么，你一个人在这儿没法走开吧，所以，”
我正犹豫怎么说，高桥同学“啊”了一声，略带羞涩地笑了。
“没事哦！我刚才在厕所里排了好多，现在肚子没事了！谢谢你担心我。”
“可是——”
“下田，帮我一把。”
阳光被挡住，一个大影子突然落在我眼前。
我被突然出现的大个子吓得一愣，发现是岭岸学长后，意识到有事发生，赶紧绷紧神经。
“操场，女子踢野球有个女生中暑了。要出担架，帮我一把。”
“——知道了。”
我暗叹今年第一个中暑的出现了，赶紧起身。
“那个，我——”
“高桥同学你留在这儿就行。还有……会长回来后，让她好好休息。”
我扛起帐篷旁的担架，对留下的后辈说了句安慰的话，急忙冲向操场——因为回来的路上，我看到高桥同学一脸要哭的表情，手捂着肚子。

【4】
“好，接下来用冰袋好好冷敷脖子，安静休息。还有要经常补充水分哦。”
保健室的井出老师处理完我们抬来的那个一年级女生后，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她五十多岁了吧，但气质更像“可爱的老奶奶”。
“呼，没大事就好。”
那个女生在比赛中突然不舒服倒下，还出现了过度换气，我们抬她过来时真是捏了把汗。幸好呼吸平稳后，她状态好转了不少，已经能和陪来的朋友聊天了。
“那个，其实我接下来还要当排球的裁判……”
听到倒下的女生这么说，我又是一惊。不过她朋友说：“洋子已经去跟学生会说了，没事的，别担心。”那现在纱织会长应该已经在安排了吧。
于是，我送走有操场工作的岭岸前辈后，在凉爽的保健室里听了几件事，顺便休息了一会儿。
“学生会真辛苦啊。”
井出老师一边写文件给我，一边笑眯了眼。
“不过今天比去年身体出问题的人少，挺好的。”
保健室里除了这个中暑的女生，就只有一个感冒硬撑着上学结果倒下的家伙在睡觉。
“去年可多人被抬进来了，那时真的忙得要命。”
“所以今年中午禁止使用体育馆和操场。”
去年很多学生午休不休息，练下午的比赛，结果十五人中暑，学生会忙着抬担架，最后还叫了救护车——这是岭岸前辈告诉我的。
“今年可清闲了。”井出老师笑得很开心，能看出她是真的关心我们学生的健康。
“那个……井出老师，您一学期结束就退休了吧？”
“嗯，是啊。……没想到已经传开了啊。”
井出老师轻轻放下笔。
“中途离开……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但我妈妈年纪大了，最近有点痴呆。你可能年纪还小不懂，照顾老人真的很费心。”
她叹了口气，目光悠远，脸上带着复杂的笑意。
也许是因为“照顾父母”对我来说太遥远，我完全想象不出吧。
“不过！二学期来的新保健老师是个年轻女老师。比我这老太婆好多了。”
井出老师突然恢复了轻松的笑容。
这时，保健室的推拉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井出酱！我膝盖擦伤了～”“给我创可贴！”“诶，创可贴是啥？不是叫邦迪吗？”“就叫创可贴啊！”“才不是呢！”“真像老奶奶！”“我才不是老奶奶！”“喂～井出酱，我渴了～”
一群像是三年级的女生吵吵闹闹地闯进来，保健室瞬间热闹起来。
“喂，我说过别叫我井出酱了吧。来，给我看看。”
一个短发学姐“啪”地伸出腿。井出老师在微微渗血的地方消了毒，熟练地贴上创可贴。
“喂，井出老师一学期结束要走是真的吗？留到我们毕业嘛～”
“诶，真的假的！这样的话我们会寂寞的！”
“为啥不早告诉我们啊！！”
看来治伤是顺便，主要目的是来看井出老师。“好了好了，小声点。”井出老师应付着，脸上却带着欣慰又有点寂寞的表情。
汗水退去的我接过文件准备回去工作，但——
“那最后跟井出老师拍张纪念照吧！喂，那边的小弟弟，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我被她们拦住，还被塞了智能手机。
“喂，井出老师，这照片能发到Salon上吗？”
“——沙龙？那是啥？”
“啥！你不知道吗！！？现在大家都玩这个哦？？”
她们一边介绍流行SNS，一边换姿势让我拍照，那灵活劲儿让我佩服。拍完确认照片，我觉得自己拍得不错——被学姐们围着的井出老师笑得很幸福。
“谢啦！喂，你是学生会的吧？你看起来挺忙的，但我们玩得很开心，请加油哦！”
“真希还摔了一跤呢。”
“把真希哭的照片发Salon上行吗？”
“绝对不行！！！”
收到这样的鼓励，我精神振奋了点。拿着井出老师给的文件，我匆匆赶回本部帐篷。现在的安排，田中同学应该在第一体育馆，高桥同学在第二体育馆，得早点去换她们。
我换上外鞋，跑下通往操场的台阶。这时输了比赛闲下来的学生多了起来，操场上的男子垒球和足球周围挤满了加油的人。体育馆估计也很热闹。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回到本部帐篷，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诶……田中同学？你现在不是该在第一体育馆吗？怎么就你一个？”
田中同学坐在长桌上，跟各场地送来的记录表较劲，见我回来有点慌张地说：
“那个，纱织会长说有点事要离开，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又来了。我咽下这句话，示意她继续。
“然后，刚才排球裁判的那女生被送保健室了吧？”
“嗯，我跟岭岸前辈抬过去的。”
“为了处理这事，会长重新排了班次，现在顺子好像在代她当裁判。”
确实，高桥同学的紧急任务是排球——
“——！”
听到这儿，我脑海中闪过最坏的想象，冷汗从背上冒出来。我一直以为高桥同学会在本部慢慢待着。
“下田君？”
上午最后这段时间，为了尽快打完第一体育馆的女子排球的预选赛，比赛安排得很满。今年参赛队伍多，场间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田中同学，会长回来把这个给她。我去第一体育馆看看。”
“诶，啊，不休息没事吗？”
我用手势回应了担心的田中同学，朝第一体育馆跑去。
在保健室悠闲可不行。
刚才看到的高桥同学，状态明显不好。
她还抱着个肚子里的“炸弹”，被长时间困在那儿。
以她的性格，绝不会中途离开。
就算想离开也做不到。
如果比赛中肚子又闹起来——
想象着可怕的结果，我加快了脚步。
粗暴地脱下外鞋，我从入口探头一看，近处的场地正在进行女子篮球比赛。
我急忙看向体育馆另一侧被绿色网隔开的排球场。
白色排球在网两侧飞来飞去。
看来是一场长拉锯战。
球落地，换发球权。
哨声响起，球再次飞起。
表面上看比赛正在正常进行。
但我认出站在裁判台上那个瘦弱的背影——高桥顺子双腿内八扭着腰，跟我预感的一样糟糕。那个熟悉的动作。
是稀便冲破肛门的前兆。
那天被锁在体育仓库时。
她在桶里拉屎前也是这样的背影。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该让她好好休息的。
要是我能替她就好了，可我没学过排球。
叫田中同学——不行，她也不是排球组的。
叫岭岸前辈——到操场太远了。
纱织会长——可能还没回来。她到底去哪儿了！
高桥同学握紧左拳，不停摸腰。糟了，已经到极限了。
“——！”
这时，一个篮球从我眼前飞过，我猛地回神。
我想起早上跟小畑美咲的对话。
这个时间段，如果千佳她们队赢了第一轮，现在应该在准备比赛。那她应该也在这儿。
我环顾四周，果然在体育馆角落看到美咲和千佳在聊天。我慌忙跑过去，
“山形！！”
我突然出现，吓了千佳一跳，但我没理她，直接对旁边体育座的大个子女生喊道：
“突然打扰你很抱歉，当排球裁判的那个女生身体不舒服。很急，能不能现在去帮她顶替一下？”
我想到的办法。
现场我唯一认识的排球相关人士，我们班的山形明里。
“诶，诶，那个，我——”
“啥啊，干嘛啊你？”
插嘴的是羽田花梨——这忙乱时候。
“抱歉，羽田。现在有紧急情况。”
“可我们现在在开作战会议啊。而且明里也没必要去吧？”
她说得对，但，
不能再拖了，不然后辈的高中生活就完了。
我正要强拉还在犹豫的山形明里，
“没事吧，羽田。比赛还有时间，也不是一直占用山形，对吧，下田？”
清澈的声音让我和羽田都闭了嘴。
“怎么样，山形？学生会挺辛苦的，要不帮他们一把？”
石神凛娓娓道来，她那双吸人目光的眼睛看着山形朱里。山形小声嘀咕：“呃，如果赶得上比赛，就、行……”
“一定会在比赛前放你回来的。羽田、石神，突然打扰你们我很抱歉，不过谢谢了。”
我匆匆说完，和一脸惊讶的千佳对上眼——还是回头再解释吧。
“那，那，就这边。”
我催促山形朱里，她慢吞吞站起来，从比我高得多的位置俯视我——身高186厘米的排球部员果然让人印象深刻。
“那个，我啥时候换她……”
“放心，我会指挥，不用担心。”
我们沿着体育馆边缘快步走向排球场。
跟在后面一脸不安的山形明里，短裤快被粗壮的大腿撑爆，体操服也被胸部挤得变形。她小声嘀咕着，眉毛总是呈八字，略微驼背，感觉身体有点不协调。
“哔——！”
高桥顺子吹响的发球哨声虚弱无力。她拼命忍着腹泻，根本没法正常用力吹气。
她摇摇晃晃地示意比赛继续，单手紧抓着短裤下摆，仔细看膝盖都在打颤。
比赛是三年级间的激烈对决，助威声热烈，可能没人注意到高桥同学的异样。但拉锯战没停，换人的时机没抓住。我带着山形朱里祈祷球快落地，来到她脚下，
“噗！噗啾！噗嗤！哔哔！”
一股刺眼的恶臭扑面而来。
我脸的高度正对着高桥同学颤抖的臀部。
从臀部那儿不断漏出水汪汪的屁。
拉锯战还没完。
她的腰扭来扭去。
我喊了几声，她似乎没听见，专注地盯着场地。
山形明里被腐臭味呛得咳嗽。
下一刻，漂亮的托球被对方大力扣杀——就是现在。
“高桥同学！！！”
“啊……前、前辈……？”
“换人！下来！快点！”
我把脸色发青的高桥同学从裁判台拉下来。
她呼吸急促。
我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哨子。
递给山形明里。
比赛中的三年级生被这突发状况惊住，我喊道：“因故更换裁判。”强行重启比赛。
助威声再次响起，我趁机拉着高桥同学走到场地边。
“——啊，那个，我，那个——”
“别说了，快去厕所！”
“是——！！！！！”
“咕噜咕噜咕噜噜噜噜！！！！！”
“咕隆咕隆咕隆咕隆！！咕～！！！”
高桥同学咽下口气，双腿夹紧，肚子发出怒吼。
在体育馆角落，精彩的接球让全场沸腾，只有我和她听到了这声音。
“啊、啊、啊、啊、啊……！！！”
“咕咕噜噜～……噗啾噗啾噗啾！！！”
“啊、啊、啊啊、啊……”
球被传给二传手，狠狠扣向对方场地。
欢呼声再次爆发。
我赶紧拿起放下的毛巾，塞到高桥同学的腰上。
“快！！别管了，快去！！！”
在制胜一击的欢呼中，一个捂着臀部的少女跑过场地边，瞬间消失在体育馆外——留下浓烈的粪便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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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
从那之后的工作之所以能够顺利进行，全都要归功于那个在保健室休息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的责任感。
我送别了跑去厕所的高桥同学，正为如何替换山形同学担任裁判而苦恼时，几名一年级的女生向我搭话。据她们说，那个因中暑倒下的女生拜托了朋友，把比赛输了而变得空闲的排球部的几名同学派了过来帮忙。
多亏了她的细心考虑和那些爽快帮忙的排球部同学，我把裁判的工作托付给了她们，自己则直接投入了因调整锦标赛赛程表而产生的篮球裁判任务中。
虽然是临时上阵，刚开始时有些手忙脚乱，但到了第二场比赛，我逐渐掌握了节奏。到了上午女子组的最后一场比赛——千佳她们出场的时候，我甚至开始有了些精神上的余裕。
然而，此时涌上心头的却是愤怒的情绪。
这种愤怒既来自于对自己不够机灵的自责，也来自于对显然指挥失误的纱织会长的不解。从早上就腹泻的高桥同学，本就不该被安排在负担那么重的岗位上。如果稍有差池，她可能会直接在裁判台上，当着众人的面，在裤子里拉出稀便。人前失禁的女孩子会落得什么下场——亲眼见过白石麻里在我面前失禁后的遭遇，我很清楚。
今天的纱织会长完全没有顾及周围的情况。简直就像是故意在刁难高桥同学一样。
“——”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甩掉这种荒唐的被害妄想。纱织会长不可能做出那么阴险的事。这一点我很清楚。但如果不这么想，我实在找不到这股情绪的宣泄口。
“——！”
比赛结束的警报声和欢呼声让我回过神来。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我也终于从裁判的角色中解放了出来。顺便一提，这场比赛的结果是二年四班B队获胜。
上午女子组在体育馆的比赛至此全部结束，午休前的时间将用于开展男子组的预选赛。第二体育馆的比赛应该已经全部结束，按照计划，从男子篮球和排球那边派来的裁判员已经到达这边，我们学生会成员终于迎来了一个喘息的时刻。
“相太，辛苦了。”
在与前来交接的裁判员完成交班的瞬间，有人向我搭话。是刚才那场比赛中大放异彩的千佳。她的身后还有山形同学和石神同学的身影。
“千佳，恭喜你们晋级决赛圈。”
“嗯，谢谢……对了，刚才那个女生没事吧？”
“啊，嗯……”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该怎么回答，
“嗯，应该是轻度中暑吧。之后我会去看看她的情况，应该没问题。”
我决定先隐瞒她腹泻的事。
“……这样啊，嗯，今天确实很热。相太你也要小心哦。”
千佳应该也看到了高桥同学捂着肚子中途离开的样子，所以她立刻就知道我在撒谎。不过，她还是配合着我把话题接了下去。
“嗯，我会注意的……对了，山形同学，谢谢你。”
“啊！嗯、嗯……没关系。”
站在稍远处看着我的山形同学有些紧张地回答。可能是因为我刚才强行把她带走，她对我有些戒备。被一个比自己高得多的人害怕，感觉还真有点新鲜。
“不过，学生会的工作真是不轻松啊。人手这么少，想把细节都处理好恐怕不容易吧。”
刚才帮了大忙的石神同学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我心想，她还是那副表情没什么变化的样子。
“石神同学，刚才多亏了你。”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看你难得慌了神，就稍微插了句嘴而已。对了，别太责怪羽田。她也是为了团队考虑——”
“阿香！你磨蹭什么，快走吧！”
石神同学的安慰被一声不耐烦的喊声打断。肩膀一颤的山形同学尴尬地朝我微微低头致歉，然后匆匆离开了。
“……不过，羽田的性格确实有点问题。”
石神同学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句，随后也离开了现场。留下的我和千佳对视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体育馆里出现了岭岸前辈的身影，他来通知我换班。
看来是察觉到学生会这边忙得不可开交，运动部的代表——也就是和树，主动提出代替我们去操场执勤。回头得请他吃点什么表示感谢。
身体空闲下来的我决定先去总部帐篷报告比赛结果，然后去看望让我担心的高桥同学。她应该在保健室。
我在总部确认了下午的排班表后，边走边想着要不要干脆直接对纱织会长抱怨几句。就在这时，
“啊，前辈！辛苦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总部帐篷里，只有高桥同学一个人在待命。看到她的身影，我刚才的烦躁情绪在心中愈发膨胀。
“……高桥同学，你身体没事了吗？”
“啊，是的！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她为什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瞎逛？
“还有，刚才真的谢谢你了！”
我感到一股黑暗的情绪在心中不断累积。
“哎呀，刚才真是超级危急啊～”
高桥同学故作轻松地笑着，但她眼角微微发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了，这是掩饰不了的。而当我将视线向下移时——
“啊……那个，你是不是发现了？那个，真的超级尴尬啦，就是稍微，嗯！稍微出了点小状况。不过不是全部哦？！所以，那个！对不起，那个毛巾我会赔偿的——”
她害怕沉默似的喋喋不休地说着。此时她穿着的，是我记忆中那件运动部的水蓝色短裤。
体育馆里传来的水声般的爆裂音。
无法洗干净还回来的毛巾。
与之前不同的穿着。
泪水留下的痕迹。
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肠胃不太好，所以，那个，总是会准备换洗衣服！所以前辈你不用在意。啊！不过我勉强算是？最后一刻？赶上了哦！别误会——”
“会长呢？”
我的声音比预想的低沉，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从第二体育馆收拾完回来的田中同学站在我旁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那个，她说稍微离开一下……”
——又来了。
“下午的锦标赛表和排班呢？”
“她说还需要一点时间，纱织前辈她……”
——自己的工作都不做，她跑哪去了？
“那个，下田君。刚才我在第二体育馆那边跟会长擦肩而过——”
“田中同学，这里能拜托你吗？高桥同学，你不用待命了，先回教室或者去保健室休息。我有点事要去一趟。”
留下似乎想说些什么的田中同学，我径直朝第二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太阳已经完全升到头顶，再过一会儿就到午休时间了。上午剩下的只有操场上的男子足球和第一体育馆的男子篮球、排球。许多学生已经回了教室，或者去看那些比赛的加油助威，所以第二体育馆附近几乎没什么人。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体育馆深处连接二层图书馆楼和南校舍的走廊上。纱织会长正摇晃着马尾辫，走上通往那里的楼梯。
发现她的身影后，我急忙追了上去。
这么忙的时候，排班表都没弄完，作为领头人却在这晃悠什么呢？
高桥同学因为腹泻失禁了，她不可能一点事没有。
而你却——
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追上停下脚步的纱织会长，打算把满腹牢骚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纱织会长！！！”
我大声喊道，
“——诶，等等！”
她惊讶地转过身，
“你在这儿干什么！现在总部那边——”
不等她开口解释，我张口就说，
“不对，不行！！！”
就在这时，
“噗——嘭！”
“噗噗噗！！嘭嘭嘭！！”
“噗噗噗噗噗噗噗——！！！！！”
纱织会长放出一连串响亮的屁，脸上染满了绝望。我终于停下了脚步。
多亏蝉鸣声吵得要命，多少缓解了那沉重的沉默。
纱织会长咬着嘴唇低头不语，我则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不久后，一股仿佛煮烂了垃圾的恶臭飘来，刺激到鼻子的一瞬间，我差点胃酸倒流。
被这强烈的气味惊醒，我才意识到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对了。那是送别结束教育实习的明日香老师那天。纱织会长不知道我在灌木丛里看着，就在这个地方放了屁。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在脑海中翻腾的怨言是什么，我已经完全记不下了。我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让你看到这么丢人的样子了。”
纱织会长低声说道。
“不过……这味道真是够呛啊。”
“那个，这个——”
“臭屁被男孩子闻到了哦？我都这么狼狈了，你就没有什么机灵点的话想说吗？”
完全被她的气势压倒，我只能含糊其辞。纱织会长像是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
“下田君，你找我有事对吧？……不过我大概猜到了。是关于锦标赛表和分工的事对吧？”
纱织会长尴尬地移开视线，抱着右肘说道。
“我知道。自己没用，从早上开始就很烦躁，还有你对我这种状态感到不满，这一切我都明白。你会这么想也是正常的。”
操场那边隐约传来欢呼声。“既然这么丢人，我就干脆坦白了吧。”纱织会长带着一丝放弃的表情看向我。
“……我便秘了。”
这位才貌双全、人人仰慕的美女学生会长，用一种仿佛在回答血型的轻描淡写的语气，坦然承认了自己体内积攒着粪便的事实。
“很严重的便秘……虽然听起来可能不够充分，但这就是我能说的全部理由。……你失望了吗？”
面对她自嘲的语气，我无言以对，只能手足无措。
其实我早有预感。闻过一次她放的屁，就能想象她的肠子里肯定被坏菌占领了。记得有次役员会议上，田中同学实在憋不住便意中途退场时，纱织会长露出那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现在想想，那或许是羡慕的目光吧。
“有那么严重……”
“是啊，我都记不清上一次正常排便是什么时候了。”
她一边说一边揉着肚子。我这才注意到，身材苗条的纱织会长腹部却不自然地鼓着。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头脑像是沸腾了一样。她肚子里装着她积攒的大量粪便——
“这么严重……”
田中同学、高桥同学……今天还剩一次。我压抑着加速的呼吸，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眼前这位美女的腹中秘密正在被揭开。
“我也吃过药了，但没用……肚子被气体撑得满满的，难受得不得了。你能理解吧？这种臭味，在有人的地方我实在——”
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纱织会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在这空无一人的走廊，她大概平时就常来这里“放气”。今天也是无数次“离开座位”的结果吧。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此时这些谜团对我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
我一边附和着变得自暴自弃的会长，一边痴迷地注视着她那可怕的体内景象。
谁能相信，这位肤色白皙、仿佛连厕所都不用上的高年级学生体内，竟然塞满了如此惊人数量的排泄物？
至今我窥探过不少女生的肠道，也见过不少便秘的人，但——这完全是另一个级别。
黑得发亮、完全失去水分的粗大粪便塞满了直肠、S字结肠和横结肠，简直可以说她的肚子被排泄物填满也不为过。肠壁褶边上沾满了暗黄色的宿便，肠道因产生的气体而膨胀得鼓鼓囊囊。究竟要积攒多少天，甚至多少时间，人的身体才会变成这么恐怖的状态？
“——”
我无言以对。抱着这样的肚子，她竟然还能正常生活，实在难以想象。她怎么可能保持健全的精神状态？头脑又怎么可能正常运转？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每次考试临近就一直这样。你觉得呢？我是不是也有些意外可爱的地方？”
纱织会长调侃似的话语，我却完全无法当作玩笑。
她脸上挂着不太自然的傻笑，突然表情一僵，像死了一样。
“——总之，我会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快到午休时间了，其他役员也该回来了，我们也回去吧。还有——刚才的事，请你忘掉。”
说完这些，纱织会长微微护着肚子，朝总部帐篷的方向走去。

308391

【６】
“午休时间我会把下午的锦标赛表重新调整好，也会分配好大家的任务。你们先去吃饭，一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那么，暂时解散吧。”
回到总部后，纱织会长面对除了高桥同学外的四个人，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宣布解散。岭岸前辈提出“我也来帮忙”，却被她拒绝。她说自己要留下来处理工作，把我们赶了出去。
我和田中同学一起走上从操场通往校舍的楼梯。会长的坦白还让我头脑一片迷雾，心中的烦闷挥之不去。
“果然还是身体不舒服吧……”
田中同学不安地嘀咕道。
“嗯。高桥同学回教室了吧？我们去看看她怎么样。”
“诶……啊，嗯。”
田中同学的迟疑让我感到一丝异样。我催促她先说，她先是说了“顺子也是”，然后继续道，
“还有沙织会长。最近她脸色一直不好，今天尤其明显。刚才我在第二体育馆跟她擦肩而过时，她看起来特别痛苦。”
“——”
是啊。
不，确实是这样。
田中同学今天一直在关心沙织会长。
我却因为担心高桥同学的肚子，把沙织会长当成完美无缺的存在，完全忽视了她的异样，也没有想过分担她的负担。
我把会长一如既往的超常表现当作理所当然，只顾着被眼前的忙碌牵着鼻子走。
“果然我们这些二年级的应该更主动一点才对。不只是下田君，我也是，总是依赖前辈们，只做被交代的事。”
田中同学说得没错。会长的失误，如果我们能提前确认，完全可以避免。活动运营如果能事先多考虑一些突发情况，也能更顺利地进行。
信任和完全放手是两回事。这本该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可我却愚蠢到连这都没明白。
“……田中同学，能麻烦你去高桥同学的教室传达一下午后的安排吗？当然，别让她勉强自己。”
“诶，可以啊，那下田君你呢？”
“我把水壶忘在总部了……你先回教室吧。”
我和田中同学分开，以找回并不存在的水壶为借口，折返前往总部帐篷。那里已经没有纱织会长的身影。但如果来的路上没碰见她，她应该还没回教室——如果是这样的话。
带着几分确信，我穿过体育馆侧面，绕过图书馆楼，屏住呼吸靠近走廊，在植丛旁发现了蹲着的纱织会长。
果然在这儿。
我躲在暗处，悄无声息地靠近。她似乎没察觉到我。
纱织会长蹲在地上，不停地揉着肚子。我竖起耳朵，
“噗——噗……噗噗噗……”
断断续续的放屁声传来。她肩膀起伏着，像在祈祷般用力。沙织会长咬紧牙关，皱着脸持续放着屁。
我明白，此时此刻，我只有这一个选择。
将高涨的欲望、愤怒、后悔、忏悔，以及我的愚蠢全部打包，我要让沙织会长恢复活力。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
下定决心，我回忆起刚才窥见的纱织会长的大肠。脑海中浮现出她体内盘踞的污物塞满的管道，我将全部神经集中在上面。
——连接上了。
确信的瞬间，我全力发动了操控便意的力量。
“！！！ 嗯嗯嗯！！！”
“噗噗噗噗噗——！！！”
纱织会长屁股里爆发出盛大的响声。她立刻捂住臀部，但马上又抱住肚子开始痛苦挣扎。这是当然的。对我来说，这种感觉就像用手抓住她的大肠用力揉捏。里面塞满了那么多东西，光是痛感肯定不足以形容。
对不起，但是——
如果不这样做，恐怕是出不来的。单纯的便意太温和，绝对无法撼动那块凶恶的粪团。
我在心里反复道歉，继续对这位尊敬的前辈施加蠕动刺激。
不久后，纱织会长右手还插在半裤的臀部位置，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拖着脚步，开始在走廊上移动。
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提前绕到午休时无人使用的体育馆后侧，来到孤零零伫立在那里的户外厕所。从那个地方到最近的无人厕所，只有这里。如果纱织会长被剧烈的腹痛袭击，只能冲向这里。
这是我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如今，它即将变成现实。
我下定决心，走进女厕所。
一股刺鼻的尿骚味扑面而来。我心想，这气味果然不分男女。
和男厕所一样，这里全是和式厕所，门与地板间的缝隙大到足以让女学生避之不及。
三个隔间，外加最靠近入口的清洁工具间。如果藏在中间的隔间，无论她进前后哪个都能偷看，但——
我稍作犹豫，最终钻进了清洁工具间。
里面堆满了拖把和水桶，显得杂乱无章，但至少能让我狼狈地趴下占据一块空间。我把脸贴在地板上，正好能清楚看到最靠近的隔间内部——刚好是臀部会落在我眼前的位置。
当然，纱织会长不一定会选最靠近的隔间。但如果有先来者，她避开这里的风险更高。
——风险？
我屏住呼吸，聆听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意识到自己躲在女厕所里是多么可笑。为了偷看女孩子最不愿示人的一刻，我用仅存的正义感当作掩饰，把脸贴在肮脏的地板上。比起以前，我明显感到罪恶感淡薄了许多。
“噗！噗叽！噗噗噗！！”
终于，有人伴着下流的响声走进厕所。即使看不到脸，我也知道那是她。
我轻吸一口气，从缝隙窥视。她拖着脚步，走进我旁边的第一个隔间。锁门的金属声冷冰冰地响起。
我咽下口水。
此刻，我正仰视着园田纱织跨站在和式便器上的身影。
“嗯嗯……”
她痛苦地松开捂着臀部的手，将手伸向运动服。满心期待的我迟疑了一瞬后，迎来了意想不到的景象。
纱织会长竟然开始脱起运动服来。
浅葱色的胸罩映入眼帘，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解开背扣，连同胸罩一起脱下，与运动服叠好放在水箱上。
“呼——呼——咕……”
她痛苦地摇晃着臀部，慢悠悠地赤裸上身。从这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形状优美的胸部和浅棕色的乳头时隐时现，让我的脑海里充满问号。
她轻抚了一下隆起的肚子，随即一口气拉下半裤和内裤。紧实饱满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我浑浊的目光被她白皙的肩膀、背部到腰部的优美曲线牢牢吸引。
接着，她脱下半裤，连同内裤一起叠好放在水箱上。抬脚时，我清楚地看到她性器到臀部周围长满了不输给浓密头发的茂盛毛发。
“嗯……呼……”
不出所料，她又脱下两只脚上的袜子，仔细叠好放在鞋子上——此时她已一丝不挂。
“——好。”
纱织会长小声嘀咕后，满怀期待地蹲下，肉感十足的桃形臀部裂开一道缝，重重降到我眼前。
“噗噗噗！！！”
“噗叽叽叽噗噗噗——！！！”
开幕的巨响震动着我的前发，那股强行钻进鼻腔的恶臭差点让我咳嗽出来。
“嘶——嘶啰啰啰啰……”
我忍住眼泪，在我面前，她那被浓毛覆盖的阴部淌下鲜黄的尿液，诉说着今天的酷热。水滴顺着大腿流下，从她两瓣臀肉上滴落。
紧接着，她那长满卷毛的肛门微微张开。
我看到了一块变黑的粪便露出了头。

纱织会长大概是那种“必须全裸才能排便”的人吧。我听说过这种习惯，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所有人仰慕的美女前辈一丝不挂地排便，这种景象已经超越了“刺激”的范畴。
“嗯……呼——嗯嗯嗯嗯……”
然而，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一切，十分钟过去后，我开始感到另一种焦虑——或许拼命努力的纱织会长也是如此。
“噗嘶……噗——”
“呼——呼——嗯嗯嗯嗯嗯……”
她拼命用力，却只挤出几个滑稽的屁。
不知第几次的挣扎依然无果，肛门里仅露出几毫米的粗硬粪块仍未显露全貌。沙织会长痛苦的喘息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我也从刚才开始全力施展能力。按理说，这种强度足够让普通人当场失禁。然而——
“咕噜噜噜噜噜……”
“嗯嗯——！！！”
无论我注入多少便意，粪便依旧纹丝不动。不仅如此，纱织会长甚至停止用力，抱着肚子痛苦起来。显然，她被剧烈的腹痛袭击，已经顾不上排便了。
“出来吧，出来吧，出来吧，求你了……”
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像是在祈求。
这场搏斗已超过十五分钟。
大滴汗水顺着背部流下，沿着臀缝滑落。厕所里充满了热气、湿气和恶臭，我的头也开始发晕。马尾辫根部露出的后颈也淌着汗。确实，她全裸是有理由的。
纱织会长时而屈伸缓解腿部疲劳，时而用手指揉弄臀部周围，时而扭动腰部，拼命用力。
“……咪哩”
她病态地揉着肚子，头发散乱地呻吟着，终于让粪便探出了一厘米。那块仿佛无数小时被高压挤压而成的粪便无情地撑开她的肛肉，仿佛能听见臀部的悲鸣。
“哈、哈、哈、哈”
被撑到这种程度一定非常痛苦。她一边急促地呼吸，一边努力用力。
用力。
揉肚子。
用力。
放屁。
用力。
揉肚子。
用力。
用力。
揉臀部。
用力。
用力。
揉膝盖。
用力。
用力。
揉肚子。
用力。
放屁。
用力。
深呼吸。
用力。
用力。
站起来伸展膝盖。
用力。
用力。使劲。用力——
“呼——嗯嗯嗯……”
无论重复多少次，都没有进一步的进展。
这样下去只会白白耗尽纱织会长的体力。
看来是我小看了顽强的便秘。半吊子手段根本无法让她排出这块东西。
看着她被腹痛折磨的样子，我犹豫是否要动用那个方法。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那么，尽管可能会带来强烈痛苦，但我也只能用它了。那个让高桥同学在桶里排便、把海鸣高中的两人推进地狱的方法，现在要用出来了。
我再次下定决心——强行停止沙织会长大肠的狂暴活动。
“诶……”
沙织会长身体一松，发出一声茫然的低吟。刚才还在拼命使劲的全裸前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肚子，
“啊，诶，什么……怎么……骗人的吧”
她立刻慌乱起来。
肛门含着粗大粪便，之前的腹痛和便意突然消失了，不慌才怪。
“骗人的吧，就差一点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慌乱的沙织会长摇晃着臀部，粗暴地按摩肚子，拼命试图排便。
“为什么，为什么……”
她甚至撕下厕纸，试图抓住粪便拽出来，半蹲着，奋力想把露出一点的粪块拉出来，那模样早已没有平时清纯的影子。
她不顾一切地试图摆脱无法排出也无法缩回的“绝境”。甚至还能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
我虽感到愧疚，但仍在等待时机。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出来，求你了，好难受，我受不了了……啊嗯！！！”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来了！
纱织会长的大肠咆哮起来，她双手抱住肚子。缠在粪便上的厕纸飘落便器，从被撑开的肛门缝隙中，屁声“噗噗”地不断溢出。
“嗯——嗯嗯嗯嗯！！！”
“咕噜咕噜！咕啵！……咪哩咪哩！”
“哈嗯——！！！”
之前纹丝不动的便秘粪便前端，缓缓撑开肛门露了出来。纱织会长双手撑着左右墙壁，半蹲着开始用力。
“呼——呼——！！！”
“咪哩……姆哩……姆姆！”
随着她的呼吸，黑色的粪便缓慢、缓慢地被挤出——这招奏效了，太好了。
这是我偶然发现的“便意反弹”现象。
强行让便意消失后，像是要惩罚似的，不久后会迎来更猛烈的排便欲望。这种威力远超普通便意操控的现象，不管我的意图如何，都能瞬间将承受它的女孩子逼入排便状态。
或许还有放松肛门的效果，她那看似已到极限的臀部又撑大了一圈，凶恶的粪块缓缓通过。
“嗯嗯嗯嗯……！！！咕——！！！”
“姆哩噗哩……咪哧……”
日本人将肛门比作菊花的雅趣令人感动，但此刻沙织会长含着粗大粪便的臀部，完全与风雅无缘。就像RPG里的蠕虫怪兽，粉红色的肠壁翻出，她那张得大大的肛门持续吐出婴儿手臂粗的排泄物。
我甚至误以为纱织会长长出了尾巴，那根壮观的粪便不断延伸，最终从中腰的臀部垂到便器底部。
“呼——！！！嗯——！！！”
“姆哩……姆姆！”
一根朝她臀部竖立的粗大柱子。肛门括约肌似乎无法将其剪断，触底后仍不断伸长。
纱织会长双手抓着墙壁，双腿张开，臀部尽力向后突出，断断续续地喷出尿液，发出从未听过的声音用力。
她修剪整齐的腋下与浓密的股间形成鲜明对比。
“嗯嗯嗯——！！！”
“姆……姆哩姆哩姆哩姆哩！！！”
——“啪嚓！”
巨大的水声响起，第一根粪柱终于折叠倒下。散发出远超屁味恶臭的黑粪断成两截，折叠处甚至溢出便器边缘。
“哈、哈、哈、哈、哈、哈……！”
纱织会长粗重地喘息着，腰缓缓下降，恢复成正常的蹲姿。
她那仿佛舍不得刚才排便的臀部洞口仍大张着，像另一个生物般微微伸缩。
“咕噜噜！！咕啰！咕啵啵啵！”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嗯嗯——！！！”
然而，这还没结束。
目前为止只是排出了一部分。
大物离开后，大肠的空间被后方的粪便接连填满。便意已脱离了我的控制，她只能把粪便全部排完。
“啊！嗯——！咕——！……咿——！”
“噗哧噗哧噗哧噗哧！姆哩姆哩姆哩姆哩”
纱织会长痛苦呻吟的下一秒，张开的臀部洞口淌下颜色稍浅的粪便，一块块堆积在横躺的大粪柱上。
“啊——……嗯嗯嗯！！！痛！！咕——！！！”
“噗——！！！噗噗！咪哧咪哧！！！”
“姆姆姆姆姆！姆哩姆哩！！！”
“噗哧噗哧噗哧——噗噗噗噗噗！！！”
她大概正被难以想象的腹痛折磨。
纱织会长像野兽般呻吟着，粗大的粪便接连挤出。她抱着肚子咬紧牙关，但排便仍未停止。
“姆哧姆哧姆哧姆哧——！！！”
“噗哧噗哧噗哧噗哧噗哧噗哧噗哧！！噗——！！”
她的大肠内容物正被强制挤出。
腹痛袭来，敏感的肛门被粗暴撑开，粪便的压力无法抗拒。纱织会长不知何时泪水交织，带着哭腔，只盼这地狱般的痛苦快点结束，一遍又一遍地用力。
我近距离目睹了这壮烈的排便全过程，相隔仅仅三十厘米。
纱织会长僵硬着丝滑的背部，摇晃着饱满的臀部，将体内积攒的大量粪便从唯一丑陋张开的出口挤出，在我眼前拼命产下。
用力。
用力。
用力。
用力。
用力——
——。
——。
——。
“……呼——呼——”
和式便器被沙织会长的粪便填满后，肛门终于不再有东西冒出。排泄物的颜色逐渐变浅，最后变成了堪称“健康”的焦褐色硬便，整个厕所被层层叠加的恶臭笼罩。
幸好她无意识地脱下衣服没把衣服弄脏。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对着厕所地板射了一大滩精液。不知不觉竟如此沉迷于偷看纱织会长的排便，连这都没察觉。
精疲力尽的纱织会长下定决心般站起，半蹲着慢慢卷起厕纸。她将三折的纸从股间伸向臀部，擦拭饱受摧残的出口。
“……！！”
纸碰到肛门时，她肩膀猛地一跳。
她调整呼吸，再次轻柔地擦拭，像安慰那敏感部位般慢慢摩擦。
——希望那里没受伤吧。
我开始真心担心纱织会长臀部的健康。
随后，她用纸擦去腿上和臀部溅到的尿液以及全身的汗水，全裸的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惨状，嘀咕道：“能冲下去吗？”
她拿起纸，将堆积在便器边缘的粪便推下，随后果断拧开水阀。
老旧厕所发出夸张的冲水声，水流将堆积的粪便化为焦褐色泥流冲走——唯独横躺的大粪柱巍然不动。
“……果然不行啊……清洁工具间里有工具吗？”
纱织会长一边嘀咕一边穿上胸罩，我猛然回神。不妙，她要过来这边。
得在她穿好衣服前离开。
想到这，我抬头看到地板上散落的精液，陷入绝望。
留下这种痕迹可不行。我慌忙掏出手帕擦拭——
“咕咕噜噜噜——！！！”
旁边的隔间传来高亢的肠鸣声。我停下手倾听，里面传来不安的躁动。
时间不多了，理性在尖叫。
本能在低语让我偷看。
最终，我再次将脸贴近地板缝隙。结果，
“啊，啊，等下……等下……”
纱织会长下半身赤裸，运动服套在头上，扭动着腰。
“啊——！！！”
“噗啾！噗叽！”
臀肉猛地收紧，但缝隙中还是漏出水声般的屁。她慌乱地跺脚，粗暴脱下运动服，扯下胸罩。
再次全裸的纱织会长匆忙蹲回便器——
“——！！！”
“噗啾噗啾噗啾噗啾噗啾噗啾噗啾！！！”
“噗吧吧吧吧吧吧！！嘶——！！！”
“噗哧噗哧噗哧噗哧噗哧噗哧噗哧——！！！”
她那美丽的臀部猛烈喷出软便。看来我的能力要将一切排尽才肯罢休。
纱织会长膝盖颤抖着，随着爆响挤出稀糊状的粪便。
臀肉抖动，夹杂着屁的下流排便声，仿佛她的肛门在庆祝久违的软便通过。
不久后，软便覆盖了大粪柱，她肛门滴着便汁，瘫靠在便器前的挡板上。
我趁机离开女厕所。超过四十分钟的纱织会长排便大战，终于落幕。

【７】
我急忙跑回教室，胡乱扒拉午饭，脑海满是不安。
冷静下来想想，在校内偷窥实在太冒险了。午休时体育馆禁止使用，应该没人看到，但这也太大胆了。我祈祷纱织会长没察觉到。不，察觉到了我只能一死了之。
还有个问题。凭着一时冲动强行解除了会长的便秘，可之后她还能正常活动吗？
在那个闷热的厕所里，亢奋地用力四十分钟，人还能正常行动吗？我完全没考虑这一点。
我真是太蠢了。
突然想到，纱织会长可能倒在厕所里。
流了那么多汗，脱水或中暑都不奇怪。在这酷暑中，她被留在厕所里——
我慌忙塞下饭团，冲出教室。
我急匆匆赶往总部帐篷。
如果会长不在，我就得硬着头皮闯进女厕所救人。抱着这觉悟，我冲进第一体育馆旁的帐篷——
“这样大家都到齐了。”
纱织会长爽朗地笑着，与我面对面。
结果，我的担心纯属多余。
当然，这不是说我不用反省，但事实上至少眼下是圆满收场了。
“所以我重新调整了下午的锦标赛表。虽然排球和篮球的场地转换会有点变动，但我已经请了几个人帮忙，应该没问题。各项目的决赛时间也错开了，学生们的反对应该会减少。不过移动路线变得稍微复杂了点，麻烦你们跟来帮忙的裁判学生仔细说明。还有大家的排班，我负责操场全场，岭岸君守总部，剩下的人负责体育馆。”
此时的纱织会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干练。
她在厕所里待着，午休实际只有十分钟左右，可她已在集合的役员面前摆出完美调整的赛程表和排班表，我只能苦笑。
摆脱了数公斤粪便的领袖如卸下重担的格斗角色般活力四射，把我这种凡人的琐碎担忧一扫而空。
对啊，她就是园田纱织。我再次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无论背负多大的负担，面对多高的期待，她都有能力做到完美。我多少有些希望能替这位前辈分担一些负担，心中涌起强烈的愿望。
而我心中残留的最后一点担忧，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对了，女子排球的决赛——”
“啊，纱织前辈！！这件事我午休时跟运动联合部确认过了，已经拜托他们调人手。代表桥本和树前辈会帮忙安排。篮球部的变动我也通知了！”
脸色恢复的高桥同学活力满满，凭借与运动部的熟络，妥善完成了协调。
“……谢谢，真是帮大忙了。”
两人终于露出往日般的笑容。
之后一切如流水般顺畅。
各项目的决赛圈开始，场地热闹非凡，我奔波于各处，偶尔将中暑的学生送往保健室，忙于各部门之间的协调。
工作逐渐平稳，纱织会长的手腕让人感到可怕。
最终，我在第一体育馆的值班室一边处理杂务一边观赛，目睹了女子篮球决赛中二年四班B队惜败的场面。我与一脸遗憾却满足的千佳对视，心中默念“辛苦了”，朝她挥手。球技大会的所有项目就此顺利结束。
“今天给大家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放课后，收拾完一切，我们聚集在总部帐篷曾伫立的地方。纱织会长向我们深深鞠躬。
“因为我的失误让大家疲于奔命，真的很对不起。”
当然，没人会责怪一脸严肃的会长，
“不，把细节全丢给园田的我们也有责任。”
“我们才该多主动做事。”
“被纱织会长救场的是我们。”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今天不只是纱织会长，还有役员、和树、被卷进来的山形同学、石神同学、中暑的排球部女生，真被很多人帮助了。
“——你们这么说，我稍微安心了点。不过还有一件事。”
纱织会长转向高桥同学，比刚才更深地低头。
“诶诶诶！纱、纱织前辈！！别、别这样！”
高桥同学手忙脚乱地喊着“快抬头啦”，陷入轻微恐慌。
“顺子，今天真的对不起。作为领导者，有时需要‘责备’，但那和‘发火’不同。今天我的态度是最差劲的。真的很抱歉。”
高桥同学慌乱之下也低头回礼，场面一片混乱。面对完全不知所措的元气少女，纱织会长露出微笑。
“顺子从五月起临时加入役员，一开始我还担心会怎样，但现在我觉得你变得非常出色。虽然时间短，但我想说——不，这里所有人都会说，能和你共事我很开心。辛苦了。”
跟着会长，我们为这位顺利完成球技大会任务的可靠一年级生送上小小的掌声。高桥同学轻吸鼻子，勉强挤出笑容，
“我才要感谢大家，虽然时间短，但能和前辈们一起工作真的很开心！这里有和社团活动不一样的乐趣，这两个月很充实！”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高声宣言，
“还有，我要参加明年的选举，二年级起做正式役员！”
这一路肯定有不少艰难，但她仍想继续，这对我们或许是莫大的安慰。前辈们毕业后，有可靠的同伴和活泼的后辈一起，学校生活一定还能有趣下去。
“那为了顺子的辛苦会，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作为添麻烦的赔礼，今天我请客。”
面对慷慨的领袖，大家夸张地表示感谢。背对七月逐渐降温的夕阳，我们踏上归途。
走在最前的高桥同学心情大好，田中同学在一旁担心她的肚子。岭岸前辈看着她们——大家真的变得很熟了啊。
“请客没问题吗？”
我悄悄问身旁的纱织会长。
“没事的。添麻烦是事实，球技大会顺利结束多亏了大家。再说了也不会去什么太贵的地方吧？”
确实，附近快餐店的小型庆功会更现实。
“不知怎的，安心下来后肚子饿了。”
纱织会长伸了个懒腰。挤出那么多粪便，肚子当然会饿。
我这么一想，失口说道，
“纱织会长看起来也恢复状态了，真好。”
“……这话什么意思？”
停下脚步的纱织会长转头看我，我背脊发凉。这表情是发现猎物时的样子。
她满脸笑容地靠近我。我暗道失策，但为时已晚。
“哦～下田君听了我那话，还敢这么说。难道以为我原谅你了？还是说你根本不懂得体贴别人？”
她抬头盯着我，笑眯眯的样子——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
“不，那个，不是这样的……”
“哦？哪里不是？能给姐姐解释清楚吗？”
我支支吾吾，她却像报复我听到她放屁似的捉弄我。一路到快餐店，我被这位可怕又可爱的会长狠狠收拾了一顿。
当然，之后我殷勤地帮她拿饮料、分菜，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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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话《因果报应》
七月末，九州大会即将来临，大山高中划艇部女子队为了进行六天五夜的夏季集训，来到了位于长崎县和佐贺县交界处的一处住宿设施。这座被建在了小山中腹的设施是由县政府运营的，是小学和初中住宿研修的常见地点。我自己除了去年划艇部的集训外，还来过这里好几次。
划艇是一项全身运动。而且，像我和绘美里酱参加的有舵四人艇项目，舵手与四名划手之间的配合尤为重要。不过，要做到这一点，稳定的划桨能力和强大的体能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划艇部有个传统，每到夏天就上山进行封闭训练，彻底地锤炼身体。仿佛要发泄无法在海上划船的郁闷情绪，我们汗流浃背地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体能强化训练。
说实话，肌肉训练和长跑一点都不有趣，很辛苦。
但如果在九州大会上没能取得好成绩，无法晋级全国高中锦标赛，那么我和现在的三年级前辈们一起在部里奋斗的时间就所剩无几了。当然，我们完全没有要输的打算。正因如此，我才顶着如瀑布般的汗水，向地狱般的训练菜单发起挑战。
集训中唯一的乐趣就是美味的饭菜。这座设施的食堂引入了有名的连锁餐饮企业，每顿饭都特别好吃。而且，因为是自助餐的形式，想吃多少拿多少，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拿太多菜，导致我经常被前辈们笑话。
然后，那个……虽然有点不雅，但我吃得多，排泄自然也多。尤其是在集训期间，我的肠胃活动得比平时还要活跃。早上吃完早餐后，会特别容易想上厕所。早晨训练前去厕所时，排便量多得惊人。第二天早上，我甚至在和式厕所里堆出了一座“小山”，冲水时还担心会不会堵住厕所。

到集训第四天的中午，身体上的疲劳几乎达到了顶峰。蝉鸣声吵得人心烦，烈日炙烤着大地。虽然这个地方是在山里，但是海拔并不高，一走出设施就热得仿佛要被融化一般。
我和田中绘美里从宿舍玄关走向正门的小路上正并肩走着，她突然对我说：“千佳，你是不是午饭吃太多了？”
“诶，有吗……”
“嗯，”绘美里酱笑着说，“吃了九块炸鸡块实在是有点多啊，你还吃了麻婆豆腐和茄子炒味噌，一般人只会选一样菜吃吧。”（茄子炒味噌是指将茄子与味噌一起炒制而成的一道菜）
“可是早上的肌肉训练真的很辛苦嘛，”我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肚子。确实，可能稍微有点吃多了。
“要是跑步的时侯觉得难受了，我可不管你哦，”绘美里酱半开玩笑地责备我。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走出设施场地，来到了第一天下车时的停车场。已经有一半以上的部员聚集在那里，聊着天。每年惯例的山路跑步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
“啊，好热，明明是刚换的衣服，现在就已经被汗弄得黏糊糊的了……”我抱怨道。只是走了一小段路，T恤就贴在了背上。腋下、胸口和臀部都被汗水浸湿了。我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汗臭味，这样的味道绝对不能让相太闻到。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吗？”
“哎——”部长大声问道，高年级的学姐故意拖长声音，懒洋洋地回应。这是她们对即将开始的跑步训练的一点小小的反抗。几个不知情的一年级新生显得有些害怕，看到他们，我想起了去年的自己。
“路线和往年一样，从这里往坡上跑，山顶有个废弃的变电站，门口放着卡片，每人拿一张后再跑回来，”部长解释道。为了防止有人抄近路，才定下这个类似于试胆大会的规则。
“路上全程都是柏油路，几乎没有什么车辆经过，因为路线基本上是一条直道，所以一般不会迷路，”部长看着我，咧嘴一笑，“所以一年级的小家伙们也不用担心——虽然很累就是了。”
部长无奈地叹了口气，部员们也跟着苦笑起来。集训后半段，身体上的疲惫感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正是这种时候，才更需要坚持。
在炽热的太阳下，我们开始奔跑。

划艇部女子队总共有三十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跑。坡度乍看之下似乎不陡，但跑着跑着就发现这完全是错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茂密的绿树挡住了部分阳光。
“呼、呼，千佳，那我先走一步啦，”刚开跑没多久绘美里酱就加快了速度，渐渐拉开了与我的距离。论爆发力我并不输她，但她那娇小的身躯里蕴含着惊人的耐力，这点我完全比不上。
其实，我本来就不太擅长长跑。我知道体能很重要，但跑步实在太无聊了。而且，跑的时候胸部晃来晃去得很疼，虽然我已经穿了运动内衣压着胸了，但还是感觉很难受。
跑了一阵子后，部员们逐渐按照各自的节奏分散开来。虽然我没能跟上由绘美里酱和前辈们组成的大部队，但也没像那些脸色惨白、一脸要死的新生那样落后一大截，我应该在整个队伍的中间位置。
山路蜿蜒曲折，有些地方的柏油路面已经开裂。左手边是山坡和伸出的树叶，右手边是断断续续的护栏，护栏外是一个小小的悬崖。透过夏季茂密树林的缝隙，偶尔能看到山脚下的村庄。
不知不觉间，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前后左右都看不到其他划艇部部员的身影，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和铺天盖地的蝉鸣声传入耳中。我已经被大部队远远甩开了。
汗水从额头上不停地喷涌而出。其实我的体力还很充足，我真的想立刻加速追上前面的大部队。但我没办法这么做，因为有个原因。
——肚子疼。
一开始只是出现了长跑时常见的侧腹痛，我想这就是我不喜欢跑步的原因吧，在心里抱怨着，于是我稍微放慢了速度，心不在焉地想着快点好起来。
但当左腹的刺痛逐渐下移，变成下腹的胀痛时，我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那种尖锐的痛，而是从深处传来的一种沉重感。
像要排便时的感觉。
诶，对了……今天我好像还没上过大号……？
就在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时，我的肚子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咕呜呜……咕噜噜噜……
冷汗从全身冒了出来。我一边跑着一边下意识地揉着下腹，擦掉要流进眼睛里的汗水，努力调整呼吸。可腹部的胀痛一点也没消退。
我想上大号了。
“哈……哈……唔……”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我抱着突然剧烈翻腾的肚子，拼命回忆着今早的状况。今天早上因为前一天太累，起床时迷迷糊糊，吃早餐时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牛奶。啊，果然……早上上厕所时只上了小便。然后，上午的肌肉训练很努力，肚子饿得咕咕叫，中午就吃了满满一盘的炸鸡块、麻婆豆腐、茄子炒菜、炖豆腐皮、凉拌粉丝、纳豆、味噌汤、腌菜、白饭，还有甜点布丁……
“果然……我还没……上大号……”
平时在家早上排便后，到了学校后还经常会有第二次便意。更何况在东西吃得更多的集训期间，我早上居然还没……
情况……可能有点不妙。
咕噜噜噜噜咕咕咕……
仿佛印证了我的不安，伴随着一声巨响，我感到臀部深处传来一阵重压，粪便猛地下涌，直逼肛门。我每向前迈出一步，下腹里堵塞的粗大物体就上下晃动一次，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它有多大、堵在哪里。
我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低年级学生还没有追上来。我用力收紧腹部，稍微放松了肛门括约肌。
噗……！噗呜呜……！噗……
随着步伐的节奏，我一点点地释放着气体。我已经顾不上声音了。虽然肚子里的胀痛似乎稍微缓解了些，但很快又有新的粪便填补了这个空隙。下腹被粪便撑得隐隐作痛。
我捂着肚子，拼命地沿着山路向上跑。一旦在这种时候停下来就再也动不了了。现在估计我已经跑完了上坡路程的七成，按这个速度，到达山顶还需要大约十五分钟，然后再从山顶跑下山回到集训所的厕所，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
咕噜噜噜噜咕咕……
“唔……不行啊……”
无论如何，怎么想都不可能忍那么久。现在我已经拼尽全力压着大便，要是肚子不舒服早就憋不住了。我现在特别特别想上厕所。
噗嘶噗嘶……
臀部不停地漏出小声的气体，肛门括约肌在颤抖着。从五分钟前开始，“野外排便”这四个字就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现在没人看见我。只要我钻进旁边的树林，脱下裤子，就能解决……
“不行……那种事，绝对做不到……”我咬紧牙关，拼命地跑了起来。

“喂，樋口，加油啊——”跑了一会儿后，我开始和从山顶折返回来的前辈们擦肩而过。
她们笑着对我这个爬坡爬得一脸要死的家伙打招呼。她们估计是以为我体力差不多耗尽了。但实际上，我的情况比这还要惨。
咕噗噗咕噜咕噜……
因为真正的我，在和学姐擦肩时，满脑子想的只有别放屁。
“哈……呼呜呜……”
噗呜呜呜——布哩哩哩！
我确认前辈们的背影已经远去，周围没人后，终于释放了压抑已久的腹中气体。
肚子已经痛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跑步所带来的震动不断刺激着肠胃，仿佛是在命令我“快拉出来！”。
咕咕咕咕咕咕……
“呼呜呜……唔呼……”我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脚每向前迈出一步，落地的冲击就传导到下腹，粪便顺着重力一点点地挤开肛门。我扭着腰，用力收紧括约肌，把已经探出头的粪便推回去。这种动作已经重复了几十次了。
我的意志即将崩溃。
臀部上就像瀑布一样满是汗水。
肚子里的钝痛越来越严重。
大便。
大便，大便，大便。
我想拉大便。
此时此刻，我的脸上一定满是痛苦。但我没有放弃继续爬坡，这是因为我想起了去年的那次经历。
去年第一次参加集训第四天的跑步的时候，我跑错了路。其实这条路线上有一条小岔路，因为入口很窄，且又藏在拐角的阴影里，所以一般来说是不会搞错路然后跑进这条路的。但当时我累得头晕脑胀，不知不觉间就跑进了这条路。然后这条路很快就跑到了尽头，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小广场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有一个混凝土建的厕所。
我早就已经放弃了憋到集训所的想法。有时便意稍弱的时候，我调整呼吸给自己打气。那条岔路应该快到了……
“……诶？”我抬起了头。
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背影，正身体摇摇晃晃地爬着坡。和折返回来的大部队擦肩而过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对了，我还没和绘美里酱碰过面呢。
即便带着满肚子的粪便跑得很慢，我也渐渐追上了步履蹒跚的绘美里酱。我跑到她身边，喘着粗气问道：“绘美里，你怎么了……？”
“啊……千、千佳……呼呜！”
咕噜咕噜咕噜哗啦啦啦……
绘美里瞪大了眼睛，她的头上满是汗水，双手不停颤抖地紧紧抓着T恤，身体抖个不停。
“诶，绘美里酱！？你肚子疼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个，是不是……憋不住了？”
她又点了点头，随即臀部向后撅起，腰开始扭动。
绘美里酱的肚子出问题是从今年的县划艇比赛那时开始的。那天，绘美里酱刚结束预选赛，就在决赛前突然肚子痛，腹泻不止，最终不得不放弃了比赛。后来前辈临时顶替了她的舵手位置，我们还是顺利地赢得了比赛。到了傍晚，绘美里酱的肚子也平静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从那以后，绘美里酱经常会被突然的强烈便意袭击。
她原本有些便秘的体质彻底改变了，偶尔会毫无征兆地感到无法忍受的便意。虽然去医院检查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医生认为只是她的体质变了。她也告诉我并不是那种肚子痛的腹泻，只是软便拉得很多。但我一直很担心她。在一学期下半学期的上课期间，我曾见过她在走廊上步履艰难地走向厕所。划船的时候她也有好几次突然肚子不舒服，然后急忙地返回岸边。
“哈呜……”
咕噜噜噜噜咕咕……
仿佛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似的，肚子里的粪便又开始翻腾起来。尽管如此，我还是强忍着排便的冲动，开口对绘美里酱说：“绘美里酱，其实，这前面有个厕所。”
“呼……真、真的……？”
“嗯！”我用力收紧快爆炸的臀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所以再坚持一下吧！”
我扶着绘美里酱的肩膀，沿着山路向上走。我的肚子也早就到极限了，但为了不让她察觉到，我努力地挺直腰板。终于，绘美里酱忍不住用手捂着臀部，腿呈内八字地走路。
不久后，记忆中的岔路出现了。前后都没其他部员的身影。我们沿着铺满砂砾的小路，向深处前进。
“啊……等等，千佳……”
咕噜噜呜呜咕呜！
绘美里酱时不时停下脚步，颤抖着仰望天空，她正在忍受着海浪般的便意冲击。我一边担心着痛苦地憋着粪便的绘美里酱，一边暗自为自己的肚子状况感到焦虑。汗水让臀部变得滑腻腻的，而在肛门深处，早上和中午堆积着的大量粪便正汹涌而来。
咕噜噜……
我的肚子低吼着，肛门差点失守。
厕所，应该只有一个隔间吧，所以我让绘美里酱用，她用完后我再悄悄解决就好了。肯定，再过十分钟左右，她的肚子应该会平静下来吧……我，还能再忍十分钟......吧？
我肛门感觉渐渐麻木，腹内的气体“噗嘶噗嘶”地漏出，随时都有可能失禁。我们摇摇晃晃地沿着路往前走。终于，正如一年前的记忆那样，一座混凝土建造的小屋出现在我们眼前。
“啊，绘美里酱，看，是厕所！”
“嗯……嗯！”
我们夹着嵌进屁股的短裤，终于抵达了那个“绿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只是一片“海市蜃楼”。
“哈……哈……”
“怎、怎么这样……哈……唔……”
混凝土小屋上装着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旁的黄黑相间的警示牌上写着红字“高压电危险”。
我曾以为是厕所的地方，其实根本不是厕所。
“啊……啊……”
咕噜噜呜呜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呜呜咕呜！
绘美里的肚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啊，啊......”她看向我，小口喘气地说道：
“千、千佳……我、我要憋不住了……”
绘美里酱双手捂着屁股，低语说道。我肚子里堆积的粪便也在猛烈地撞击肛门，向我的括约肌发出了最后通牒。
绘美里酱，我也憋不住了。
犹如狗喘一般粗重的呼吸声和蝉鸣声交织在一起，酷暑让我头脑变得昏沉，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绘美里！”
我脱口而出地喊道。
不行，不能这样。
绘美里酱......要来不及了。
绘美里酱......要漏出来了。
稀软的粪便要弄脏她的内裤了。
她要失禁了。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失禁的话，不行。
她会离我而去的。
如果绘美里酱失禁了，她就会离我而去。
就像麻里那样，离我而去。
只有这个，
只有这件事，
我绝对无法接受。
“绘美里酱，”我下定了决心，“那个......其实我也一直肚子疼，想上厕所，我已经憋不住了！所以，虽然很害羞，但我要在那里拉，你也和我一起在那拉吧……”
我一口气说完，拉起了绘美里酱的手。她那汗湿的小手微微颤抖着。犹豫了一下后，我们跑向小屋的背面。
可能是因为那里背靠山坡，光线很弱，杂草也不多。绘美里酱扭动着屁股爬上一小段斜坡后，双手抓住短裤喊道：“千佳，别看我。”
听到她的声音，我也背对着绘美里酱，把手伸向自己的短裤。汗水让裤子上的绳结滑得解不开。想到身为高二学生的我马上要在野外排便，最后的勇气也被羞耻击碎了。胆小的我双手捂着快要爆炸的屁股，打破了刚才的约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呼呜呜呜……”
此时此刻，绘美里酱刚好脱下裤子蹲了下来。
噗哩噗哩噗哩噗哩咪噜噜噜噜布哩布哩布哩布哩咪咪咪比噜噜噜噜呜呜呜！！
在集训洗澡时见过很多次的，绘美里那小巧圆润的屁股，此刻正对着我。然而，在那屁股深处，是我从未见过的鲜艳的粉红色褶皱。那里像火山一样张开，喷出粪便的浊流。金黄色的，像粥一样柔软的粪便，像儿童咖喱一样的粪便，正淅淅沥沥地在绘美里酱的屁股下形成一个泥潭。
啊，啊啊啊啊。
大便。
大便，大便，大便。
我也......
不行了。
忍耐的极限……到了。
确认绘美里酱已经开始排便后，胆小的我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把扯下内裤，慌忙蹲下。
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放了个响亮的屁。
脸羞耻得像是着火了一样。
但是，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哼……哈……！！！”
“莫哩莫哩莫哩莫哩莫哩莫哩布扭噜噜噜噜噜噜噜布哩布哩布哩布哩布哩咪咪咪！！”
用力的瞬间，肛门猛地张开，折磨了我将近一小时的粪便大军以猛烈的石头喷涌而出。眼前一片闪烁，视线变得模糊。比平时粗得多的粪便摩擦着肛门的粘膜喷涌而出，肚子里的粪便一点点地被清空。
紧接着，金黄色的尿液也猛地喷出，打湿了混凝土小屋。粪便还在不停地排出。我稍微抬起腰，调整姿势避免粪便弄脏屁股，尽情地释放着便意。
莫哩莫哩莫哩布哩哩哩哩哩咪咪！！
爽快感和挫败感交织，我的大脑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稍微恢复了运转。
比噜比噜比噜比噜比噜布比——！！
身后传来水声。我尽量不去听那声音，继续清空肚子里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当我们的排便都结束了之后，周围只剩下蝉鸣声和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说实话，气氛尴尬极了。
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倾泻到地上的我，被强烈的羞耻感淹没得几乎要哭了出来。身为高中生的我居然憋不住大便，在厕所以外的地方拉了……而，而且。
“那个，绘美里酱……”我战战兢兢地开口道，“能、能不能借我点纸巾……？”
通过背后的动静来判断，我猜绘美里酱正在擦屁股。因为体质的变化，她总是随身带着纸巾，以备不时之需。而我，虽然穿着制服的时候会带纸巾，但在跑步的时候哪会带着这种东西啊。
“啊，嗯……等一下，”
绘美里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会儿，一阵衣物的摩擦声传来。我得接过纸巾，可这里没有任何可以遮挡视线的东西啊……
“那个，绘美里，别、别看我……”
“我没、没看啊……？”
“别看我。”
“我没看，真的没看啦……”
我像接力赛传棒一样把手伸到身后，她毫不犹豫地把纸巾塞给我。呜呜，果然递纸巾的时候，她看到我的屁股和粪便了吧……
我感激地接过宝贵的纸巾，用力擦着屁股。第一下，纸上沾满了深褐色的污迹，第二下，纸几乎是白的。真是讽刺，这次的排便畅快得不行。如果能在厕所里解决该多好啊。
穿好内裤后，我战战兢兢地确认屁股下的情况。然后，我陷入了比大海还深的懊悔当中。
我蹲过的地面上，盘踞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像漫画里那样卷曲的粪便。也就是说，刚才我接过纸巾时，绘美里酱看到了我脏兮兮的屁股和这羞耻的“盘便”双重景象。
这就是因果报应。鼓起勇气偷看绘美里酱排便的我，得到这样的代价倒也合理。
抬起头，我和绘美里酱对视了一眼，随即又立刻移开视线。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绘美里酱脚边那堆盖着纸巾的土黄色泥沼上。相比现在，绘美里酱也看到了我排出的那坨巨型粪便吧。
“赶、赶上了真是太好了。”我挤出笑容说道。
“是、是啊，嗯，赶上了，”绘美里酱也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地跑了起来。确认没人看见后，我们回到了原定的路线上。
我想，我们大概是想通过奔跑来忘记彼此的尴尬吧。我们一言不发地一路狂奔着，超过累得半死的一年级学生们，到山顶拿到了卡片，又马不停蹄地跑回了集训所。
明年集训，我一定会在跑步前控制好午饭的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