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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12 20:4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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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un 于 2021-4-27 08:41 编辑
第四章 林间家族的过去
离开质询室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若夏的情况。
刚一打照面，我就凑过去问她：“问话的结果怎么样了？”
“放心吧。”若夏也凑到我的耳边来说：“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学院的审查，早就有经验了。谢谢你帮我转移焦点，这边掩盖得一切顺利。”
我默默点头，若夏也做出庆祝胜利的动作。
我向她分享了我被问话的过程，并提及了学院对我的处置结果：可能需要找到真实的臭鼬村，再把物证带回来从而表达我的歉意。
“确实是件麻烦的事情，不过可以晚上再谈啦，”若夏看起来有别的话想说，“快用你的能力帮我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监听的迹象。”
我认真地环顾了一圈，顺便看了看若夏的身体：“没有窃听。”
“那……那我先帮你放下心来吧。”若夏涨红了脸，“虽然学校的高层总是对我百般审查，我也经常没法控制好自己，但至今为止，你还是第一个见到过我放……放屁……的人。之前的时候，我顶多是趁人少偷偷放掉一点，一直以来都没让他们发现，就连那些本来就在排挤我的大法师们，也都不知道是我干的哦？”
“但我还是有点怀疑你把我蒙在鼓里，”我表达出自己的看法，“毕竟那些贵族的大法师们，在我看来都不太待见你，就连审查也是单独审查啊。”
若夏急促地申辩道：“——这是事实没错，但是真的和我这体质没！有！关系！你不是还有去臭鼬村的计划要做，之前也约好了要讲我家境的事情了吗？等今天晚上你到我家做客的时候，就把这两件事一起谈谈！那个……你会去吧？”
“我当然会了。”我拿大拇指指着自己保证。
“那就好，原本我想要多一天的时间准备，但听说了莱斯的处理结果，就知道一刻也不能耽误了……”若夏喃喃自语，肠胃里攒的气体也变得不安分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曾经是流浪汉，不用为我准备什么礼节。”
“……嗯。”
若夏点点头，背过头去又开始找些事情，以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在下午的课上，若夏没有做无谓的练习，而是以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看起了图书。放学以后，等到教学楼里的高阶法师都离开的差不多了，她就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也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准备跟她回家。
换掉厚重的法袍以后，我们一起走出了校园。路上就是第一次见面的那片阔叶林，夕阳明媚，日影斑驳地投射在地上，诺大的树林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身影。
我身穿着便于在各处行动的蓝灰色长裤和短褂，若夏则穿着一件以柠檬色为主调的短裙礼服，搭配带有花边的套袖和丝袜，一副青春洋溢又得体的样子。
“呼——”只听若夏刚松了一口气，就有一缕黄烟从她的裙摆下方冒了出来，在丝袜附近形成了一小朵云。
“啊，”见我正盯着她身下的景象看，若夏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暴露在了我的面前：“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有点憋不住了才——”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说：“没关系啦。”
若夏不知为何又脸红了，她慢慢地往我这边靠近，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她浅黄色的长发很香，闻着好像麦堆一样。
“很快就要到达我的房子那边啦，虽然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收拾，但还是有些令人不满意的地方……希望你尽量不要介意，把它当作自己的工房就行。”她拉起我的手说。
“哦？是吗……”我一边应和，一边感受若夏手心的温度。
穿过一段较为隐蔽且树木丛生的道路，一座三层高的林间公馆从重叠着的阔叶林木树干之间展露出来。
这是一栋对于住人而言过于庞大了的建筑，外墙以浅棕色漆成的枫木为敌，门窗的样式是半达洛克式，上方有蓝色的尖顶，还有几座阁楼屹立于第三层的上面。一圈典雅但是有些风化的白色栅栏在房屋外面的庭院围着，栅栏门在正中的位置，和房屋的半达洛克式大门处于同一条轴线。院内杂草丛生，似乎已经很久没被打扫过了。
“……”我被这样一座充满了贵族气质的建筑给惊呆了。我之前并不知道，在达洛克的城市郊外还藏着这样一座古典且庄重的建筑。来到这里的若夏看起来非常害羞，她带我穿过院子，到达了房屋门前，我才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这房子里面，除若夏外，没有其他人生活的气息。
若夏站在门前，欲去开门，突然又不动了，以一副羞怯且自责的样子地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问。
“没，没什么！”若夏搪塞，脸颊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那个……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她说。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
“一会儿进了屋子以后，你一定一定不要说话，什么也不要碰，最好还要屏住呼吸，拉着我的手一起上楼。等到了我的房间，我们再开始说话，可以吗？”她诚恳地盯着我看。
我点点头，听懂了她在暗示什么。
门刚被若夏推开一条小缝，一缕暗黄色的烟气就溢了出来，已有心理准备的我，闭住气跟着她走进了宅子。
刚一进门，视线就变得很黑，通过依稀能够看清的几件家具，我判断此处是宅邸的大会客厅，桌子和椅子都折旧了，大门前面的水族箱也被灰尘覆盖着。主楼梯的正下方有个折断木头一样的物件，似乎是年久失修的装饰用品。墙面，地面和天花板上都有各式各样淡雅朴素的花纹，但是由于灰尘积压的太多，只有少数地方才显露出来一些。系紧的窗帘遮蔽了大厅墙上的所有窗户，只有微微的一点阳光能透进来。整个房间有些荒凉破败，不仅能看出主人疏于打扫，而且还缺少了一些本该陈列的东西。
魔眼视觉下，能看到高浓度的暗黄色气体弥漫在整个会客室里。它们如同缭绕着的烟雾一般，我的每一挥手、每一动脚都会往旁边撞开一些，就算是屏住呼吸也无济于事，我还是能闻到一股像是发酵很久的粪便一样，阴沉沉的奇怪味道。为了不让若夏难过，我坚持着没有用手去捂鼻子。
若夏一刻都没有驻足的打算，她拉着我的手，认真地将我引向左边的楼梯。这楼梯可以去到房子的西边，那里有一些窗户没有被完全封上，夕阳是可以照进来的。
顺着楼梯来到二楼，房间的氛围变得更寂静淡雅了一些。楼梯口有一条走廊连接着许多房间，从最近处房门的门缝里望去，我依稀能看到像是茶室或者是书房一样的陈设。
上三楼的地方有着一扇小门。若夏轻轻地打开这扇小门，示意我快点进去。过了门后的楼梯，我们进入了一间小小的衣帽室，衣帽室里的臭气已经没有来路上的房间那么可怕了，这使我能够恢复正常的呼吸。
若夏松开拉着我的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打开最里面虚掩着的又一扇房门，在尚未关上之时，从门的另一边露出半身，轻轻招手示意我可以进来。这就是她的房间了吧？
我简单打理了一下形象，跟着若夏进了房门。
这是一间宽敞而明亮的卧室，屋内的空气非常清新，有着令人精神舒畅的味道。
若夏一进入房间就背靠着床，张开双臂躺倒了上去，随后她又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一进门就忍不住放松下来了，你先坐一坐哈，我去给你泡点茶水！”
我也笑了笑，对她这种可爱的行为表示理解。
若夏将水壶放在一块用旧的火系符文石灶具上面，点起火焰来烧热水。
哦，我需要说明一下：使用符文石消耗的是其中刻印的力量，与使用者的魔力无关，要点火的话只需要启动这块石头就可以了，刻印它的时候也不需要借助身体聚集魔力。
“哎，要不就使用符文石里的魔法，来通过魔法测试吧？”经历过昨天因为魔道石失控产生的坑爹情境，我开始对符文石这种温和系的施法用石感到亲切。
“学院不允许啊。”若夏一边弯腰找东西一边说道。
……我也只是打趣而已。
若夏生好火后，从冰柜里端出一盘盖着盖子的食物，揭开盖子是新鲜的水果蛋糕。她将餐具摆放在桌子上面，切了一块蛋糕推到我的面前，自己也取了一小块，用勺子将其送到了嘴边。在小块蛋糕即将入口的瞬间，她感到肚子略微振动了一番，随后有点局促地将蛋糕放回盘子里面，很迅速地站了起来。
“不，不好意思！刚才和莱斯聊得起劲，差点忘记了要‘例行公事’了！”若夏讲话的声音小了很多，整个侧脸像苹果熟透一样红了起来。
“我，我可能要先出去一下……莱斯就在这里，什么地方也不要去呀。”
我尴尬地笑了笑，只见若夏神情窘迫，用手捂着臀部，一边面向我，一边后退，用背在后面的手打开了卧室的门。随后，衣帽间里传来一阵翻东西的声音，再然后是通向二楼的小活板门被打开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远的，“啪嗒啪嗒”的拖鞋声，我听到若夏正在匆匆忙忙地走下楼梯。
原来她平时是在家里释放的啊……怪不得刚进来的那些房间都漂浮着一股只要被人闻到，就会宁愿暴毙的腐臭气体。将如此有杀伤力的气体都排放在自己家中，一定会让来访客人感到难堪，但怎么说呢，关于她的这个习惯，我也没法讨厌起来。
“噗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房子的某个方位传来了一连串有震感的声音，发声者似乎有意想要控制力度，但是太大的压力却使她没有办法好好控制。——我还没告诉她，由于魔眼视觉的副作用，我的五感可以被强化，就算是比这更细微的声音，我也是能听得见的。
“噗噜噜噜噜噜噜，嘣嘣嘣嘣！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脚下的振动感更加明显了，我竖起耳朵，饶有兴味地偷听起来。
“嗤嗤哧——嘟嘟——嘟嘟——嘟嘟——卟呼呼呼呼呼呼……”
——房屋的窗户看似是封闭的，但肯定有什么地方开了小缝，不然我就不会在窗外看到像浓烟一样爬上来的黄色烟气了。
吱吱吱吱——
我听到茶壶嘴里冒出大量的蒸汽，就帮若夏关掉了符文石炉灶，静候着灶底的符文降低温度。话说茶叶这种东西，在以酿酒为名的达洛克比较罕见，若夏却在柜子里准备了不少，都是从东部大陆的港口城市引渡来的。
“噗噗噗噗噗噜！”
又来了一波啊……我感叹道。虽然不克制的话就会像刚才那样发出很大的声音，但要是她再这样克制地放下去的话，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回来。更何况她再怎么克制，我都已经听见过了，还不如赶快解决完毕，让我看一看她害羞的脸呢。
“…………”
声音好像安静了下来，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振动，黄黄的烟气还在不断地从其它房间的窗户里冒出，这让我觉得有些无聊了。
我想偷偷溜到这间卧室外面，到神秘的宅子主体看看情况。如果能和若夏见上面，我就会告诉她，“你的所有小动作我都可以听见，所以还是快速地解决吧！”
这么计划着，我悄悄地换好了鞋子，打开了衣帽间的门。
熟悉的臭味登时扑入了我的鼻腔，通向二楼的小活板门平静地立在那里，不时有一些新鲜的臭气从门缝下面逃逸进来。
我悄悄地推开这扇小活板门，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来到了二楼的走廊里面。
那么，若夏现在会在那个房间里呢？
她不在这附近，走廊的中间被隔断了。
我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一级一级地挪下去往一楼的楼梯，又开始听到了一些“嗤嗤嗤嗤”，似乎努力在放无声屁的声音，大厅里的空气时不时受到一些这声音的扰动，一股股浪潮般的气体能量向我扑来。我捂着鼻子，试图在大厅里找寻若夏的踪迹。
臭气的浓度越来越高了，但若夏还是不在附近。
希希簌簌的声音从宅邸的另外一侧传来，那一侧的楼梯我还没有走过。我扶着窗台想要找路过去，却感到自己快要闭不住气了，只得准备在探索完第一个房间之后就原路返回。昨天为了处理若夏对工房造成的污染，我是整夜都没有合眼，现在已经很疲惫了。要是在屁雾里待得太久的话，昏过去可就不好办了，稍微再探索一下，感到吃力的时候就直接回房间吧。
正在我踏上房屋另一侧的第一级楼梯时，一阵警报声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滴滴滴——！
什么？我一惊，若夏可没有告诉我她家里有这种东西！不，她好像警告过我“什么也不要碰”，但是当时的我以为自己完全理解她的意思，就把这句话选择性忽视掉了！
是防范入侵者用的警报装置！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脚下的地毯腾空而起，变成一条又长又厚的红布，将愣在原地的我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只留下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
“唔！——唔！！”
我用尽全力发出声音。
总不能等她解决完毕出门，才发现我中了陷阱倒在这里吧！
“嗤嗤嗤嗤”的排气声暂停了，慌乱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片刻之后，在我面前的动侧楼梯上面，有些慌忙的若夏以没来得及放下裙子的姿态现身，白色的小内裤在我眼前淋漓尽现。
她看到被地毯捆成了木乃伊的我，毫不犹豫地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跑将下来，将留有一丝余臭的臀部抵在了我的脸上。
“唔唔——唔唔唔唔！”（你在干什么，我是莱斯啊！）
白色内裤横亘在我的眼前，软绵绵的触感使我的鼻尖倍感畏惧。
“所以说啊，更应该让你晕过去了！”说着让我有些难以理解的台词，鼻尖上的臀部释放了力量。
“噗嘟嘟噗咕咕咕！卟~~~~~~~~~卟呜卟呜——”
不同于屋内发酵过的腐臭，新鲜而又熟悉的臭鸡蛋味再一次灌进了我的鼻腔，窒息的感觉不断刺激着脑海，就算这气味我昨天已经闻过一晚上了，也没有适应到能够忽视掉它，无所畏惧吸进去的程度。
“唔唔唔唔唔唔！”我挣扎着，但早就没气叫出声了。
“别反抗了——请相信我，这已经是倒数第二发了！”头顶传来若夏的声音。
从刚才起我已经屏息了太久，再也没法阻止身体对呼吸的渴望了。顺应着她的“劝告”，我也不想再反抗了，破罐破摔，把她的下一发臭屁全都吸进去吧！
“劈里里里里里里里里，啪啦啪啦！”
声音刺耳的臭屁爆发出来，炸得我脸颊就像烧焦了一样，整个鼻腔也变得火辣辣的。大量的臭屁灌到肺部里面，我感到一股子反胃感涌上喉头，鼻子失去了臭鸡蛋以外的嗅觉，口中也弥漫着一股又臭又苦的胆汁味道，身体已经濒临极限，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相信我，快晕过去吧！”若夏的声音再次响起，她鼓励我顺从本能的晕眩反应，并将柔软的屁股压在我脸上，释放出了最后一波气体。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最后这股浓浊的臭蛋味气体分了三段喷发出来，伴随着纯正的臭鸡蛋气味通过鼻腔，我的意识暂时下线了。
之后我回想不起太多细节，只记得身边的空气又变得清新起来，我的身体被放在卧室的床上，由于过度劳累强制进入了睡眠状态，像是鬼压床一样地无法动弹。
……直到又是“卟”的一声在我的头上响起。
我的脸还被臀部压着吗？！但这次的屁好像只是为了让我清醒过来。
别说还真有用，这股呛人的气味一下就打破了我鬼压床的状态。
映入眼帘的还是若夏的臀部，只是着装改成了宽松的睡裤。见我醒来，按压着的臀部很快就移开了，整身穿着可爱睡衣的若夏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叫你起来，你一定早就想睡觉了吧，”她有些关照地说。
“你刚才中的是探测意识的魔法陷阱，只有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才能自然解除。这是曾经的家人留在这里，被我用来保护自己的，但我没法施放魔法，所以不能中止掉它，思来想去，只有用屁把你熏昏的方法有效……”
若夏拿起茶杯，泡好的茶水已经不热了，她还是毫不在乎地一饮而尽。
“真没想到，你的身体不太重啊，凭我一个弱小的女生，也能把你拖到这边的床上来。”她感觉好笑又有点自豪地说。
“随便乱跑是我的不对，”我接过一杯凉了的茶水，也喝下去，感到自己又精神了一些。
“嗯嗯，没关系哦？我反而觉得彼此的距离又近了一些，该履行约定，和莱斯讲讲我的故事了。”若夏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坐到了桌子那边。我也觉得有点饿了，就跟着她到桌子旁边坐下，一边吃蛋糕填饱肚子，一边听对方娓娓道来自己的身世。
少女出生在南部大陆的达洛克城，她的父母却不来自达洛克本地。少女曾经听父母说起过，他们来自一个遥远的，被这边的人称做“极东之地”的地方，那是一个要从东部大陆的最东侧，坐船跨越海洋才能到达的隔绝世界。时至今日，从极东之地来这里的人为数无多，由这里所发出的、前往极东之地的探险队最终也都杳无音讯。
父母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少女不知道他们的理由。但从少女记事的时候开始，全家就住在这间达洛克郊外的大宅子里，上门的宾客也都对她的父母礼遇有加。少女听父母说过，这间林间府邸是达洛克人给他们的回报，其家族的姓氏也是足以被载入达洛克史册的侯爵之名。少女的全名若夏·林间，前半部分是父母按照故乡习俗起的，后半部分则是达洛克法师王亲自赐予的姓。
那时候，少女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脑海空空，身体也没有显现奇特的资质，所以少女为了找到成长的意义，必须要把什么东西填入其中。自然而然地，父母两人的荣誉和成就鼓舞了少女，让她从小就对魔法产生了好奇和向往之情。
然而从某一天开始，生活变得不平静了。父母接连几天都在讨论难懂的魔法术语，面对女儿一知半解的询问，也都苦笑着置若罔闻。少女的直觉告诉自己，父母一定是在处理什么非他们两人不可的事情，但她却未曾料到在那一天的早晨，父母会全副武装地离开家门……这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没过多久，一位名叫范达尔凯的达洛克侯爵拜访了林间府。按他的说法，少女的父母因公牺牲，达洛克为表达歉意，会对林间家的独女进行照顾。这人说话的语气却暗含着肮脏的钉刺：作为照顾的代价，少女必须一年一度地将值钱的家产送到这位侯爵的宅邸里去，才能从他的手中得到一笔“抚恤金”，一笔能勉强支撑她独自生活一年的，可怜的抚恤金。
少女相信父母并没有死——家族的血脉仍能感受到他们的生命。但她当时太弱小了，以至于没有反抗学校的手段。求生的欲望压垮了内心的天平，少女作为林间家族的继承人，承认了亲生父母的死讯，也同意出卖家产来换取范达尔凯爵士的抚恤金。就这样，她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十年左右的时间，而父母依旧没有回来。
少女夜以继日地努力，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进入达洛克学院，以堂堂正正的法师身份，揭穿父母失踪的真相。然而在第一次用双手实践魔法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又捉弄了少女，让她在肠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故事讲到这里，若夏比了个暂停，让我用魔眼视觉看看她的身体：在刚才的谈话间吃下的蛋糕，现在已经开始发酵了。
是的，这个毛病不是她生来就有，但是一旦染上，就怎么也摆脱不掉了。在那次失败的施法尝试以后，只要进食食物，少女就的体内会产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废气，凭借意志也无法控制。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觉醒的胀气问题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少女逐渐需要躲开他人来释放这毁灭性的气味，或者在释放后趁着未被认出快速逃离现场，即便是在空空旷旷的城市郊外，少女全力释放的废气也会侵扰到周边半里的距离。
她最终做了一个对自己而言很残酷的决定：开启父母留下的机关，将宅邸的荒废之处封闭起来，在那里释放所有的臭气，一个人承受全部的味道。同时，少女并没有忘记最初的理想——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学习魔法知识，期待着有朝一日够像父母一样，成为出色的魔法师，解决自己的问题，把家庭从语焉不详的衰败当中拯救出来。
得知了少女想要成为魔法师后，不知是不是因为范达尔凯爵士的唆使，达洛克魔法学院擅自为她关上了大门。大法师们极力避免对少女表现支持，也不再向她提供任何学习魔法的资料。少女现在能依靠的，除了宅子里面日渐稀少的资源，以及“学生可以平等入学”的法律，就只剩下自己的坚持了。她最终提交了申请，在出色完成理论考试的情况下，通过了达洛克的入学审查，就算要和平民一起念书，她也迈出了通往法师的第一步。
在这之后，就只剩下实际释放魔法了。
真正成为法师学徒，开始实践“火球术”这一基础魔法是在七天以前。那时候我注意到了她，再然后的一系列事情就是我们共同经历的了。
“说实话，每次尝试失败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永远也不能放出魔法了。虽然不像莱斯了解得这么详细，但我知道自己怎么也抓不住施法的感觉。”因为回忆起悲伤的往事，此刻的若夏显得有些难过。
我点点头，保持着沉默的尊重。
“但在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莱斯就像奇迹闪现一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见识开明，鼓励我打起精神，甚至在不小心闯了祸之后，也能主动提出为我分担，”若夏说这话时，眼里已经有了泪光，“是不是向流星许下的愿望，这几天终于成真了呢？”
“好啦好啦，”我不想听肉麻的话，就转换话题鼓励她道：“这桌上的符文石，不正是你自己刻出来的吗？就算不符合所谓的实践要求，只要能够造出魔法道具，你也是有本事成为伟大的魔法师的。家世的问题也好，身体的问题也罢，只要我们不断探索，总能找到线索来的。”
若夏眨了眨眼，用纸巾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谢谢你，莱斯，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我也喜欢你呀。”
我趁势把她拥入怀中——
“哎，等等，你这是要干什么！”若夏显得有些慌张，“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做些奇怪的事情，我可是有能力反抗的啊！”
“怎么会呢？”我苦笑说，“拉你过来是因为在昨天使用传送术的途中，我找到了和你身体同调的感受，现在的话，可以帮你体验魔法了。”
“什么？”若夏还在疑惑，我就握住她纤细的手，瞄准了墙壁烛台的方向。
“现在，和我一起感受空气中的魔力，然后释放它们！”我紧握住若夏纤细的小手，身体也靠在她的旁边，用尽心力去感受魔力的流动方向。
没错——就是这样，快要成功了！
一发小小的，橙色的火球从若夏的指尖诞生出来，落在烛台燃烧的白色火焰里面，将它染成了暖暖的橙色。
“……我，我用出来了！”若夏的眼中又闪起泪光。
“好好记住这种感觉，终审考核的时候我可没法这么帮你噢。”我拍拍她的肩膀。
“嗯。”若夏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将眼泪蹭在我的衣服上面。
胸口湿湿的，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的吧，我还不是很擅长控制自己的那个体质。”若夏说道。
我点点头，又听她接着说：
“但是还好，没弄脏我为你准备的小小房间。”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间卧室是专门为我空出来的。若夏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也会无意识间漏出不少臭气，所以她之前所提到的“准备工作”，就是为了在我到来之前，将这间小小而精致的卧室好好通风并打扫干净。
在谈话的最后，若夏安然地从卧室的门口走了出去，前往积压着阴森臭气的大堂，投向她近日的宿处去了。
昨夜无眠的我，躺在可以嗅到少女香味的枕头上面，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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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7 21:33: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