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八音塔 于 2018-1-13 19:43 编辑
我换下的全套衣物被妹妹带走了,刚想长舒一口气,下腹就又在气流的咆哮冲击下痛苦地翻腾着了。在我努力劝我的傻妹妹的时候,潜意识一直在勒令括约肌死守阵地:这本是十分正确的决断,因为就算排出气体的过程总是缄默,让自己徘徊的一小块区域反复承受浊气的洗礼也极不明智。像之前证实的一样,探测器不可能灵敏到随便一个普通人噗嘶几下就会触发,故而一旦拉响,守卫绝对会倾巢而出。 更为严重的是,我必须寻到一个绝对静音的方法,因为如今这么大的重压下,我根本没办法阻止伴随排气过程的粗俗爆响——寻常处理这种窘境的技巧,为了降噪只好让异味陡增的办法,也彻底失效了;偏偏现在还身处极空旷的图书馆大厅,一举一动带来的回音振得可怕。 “嗯,嘶......肚子好痛......” 来自心底的埋怨终于脱口而出,我涨红了脸环视四周,幸好没什么人听见。脑海里慢腾腾绕着的想法逐渐成型,我正站在楼梯间的出口,空旷的大厅地面光洁,仙人不会有什么余地去.....布置管线。不停抚摸着的手转得比我的思绪都快,竭力为屁们搜出更多容纳的空间。肚子勉强咕噜了一声,肠道也抽了一下聊作回应,随即又是一阵刺痛。出口远在那头,中间还有几大桌茫然无知的读者。我在最偏僻的书架下方停了脚步,只好徒劳地道了一声歉,手边的先贤哲思还在安眠,反正......已经触怒过诸位大师一次了,顾不得那么多,就当为我......为人民服务吧。 “对不起了,伏都巫术师先生......” 一只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控制不住的手迅疾伸出,扣住那本又大又沉的印刷品上端,另一只手正按在我的屁股上,在拼命捏合着因兴奋和将要解脱而震颤的双瓣。我神经质地确认四下无人,咬牙跺脚把侍从的袍子掀开盖住,真空的下体(总不会有人因为怕下雨淋湿,还随身带着内衣吧?但我从腰一下全部浇透了,还是由内而外.....稍微缓过劲来自己就避之不及地脱了个一干二净,想都没想就全部打包扔给妹妹了)感受到一抹粗糙的凉意,一想到自己最隐密的所在正贴在那些被千百人翻阅了千百次的书页上,止不住的羞耻感就在重刑电击着我最后的自知。 我被又一阵翻涌上来的血臊的狠闭上眼睛,手指把纸张轻轻开出缝隙,身体里的气体终于压倒了一切,我拼命把上半身撅到老远,肩膀忽然一颤。
“对,姐姐,快一点,他们似乎通知馆长室了。二号柜从下往上,第三列左数第六本,《蚀崖海书》汉文抄本第三卷。” 我从屉中取过它放在架上,这本书正奇怪地被一圈光环标定在某一页,几抹难以辨认的字迹在微微闪耀着——正是我妹妹最擅长的那一类标记奥术:
“信念选择了面前的路,信徒塑造了心中的主!”
直到我听见门外的响动,浑身上下还是连动都动不了呢。拼命想逃开,唯一能做到的不过是偏了一下被电得发麻的脑袋。来的却只是个有点眼熟的魔偶,然后是我的妹妹灰头土脸地钻出来,笑得傻乎乎的。 “其实,姐姐也是一样的吧?心一软就会变得傻呆呆的。 “我的意思是说!自己明明撑着一个威严满满的家姐形象,心里却拼命努力想定制出一个自己想要的完美妹妹,可最大的期望却跑到了自己身上,妹妹反而变成和自己以前一样嗜好的......” 她终于在我怒目而视下噤了声,用来搞怪的八角帽上落满了灰。 “姐.......你不会再打我吧?”心珛畏惧地缩了缩。 “啊,怎么说呢,感觉还不错,”我笑了起来,她要是诚心反抗,什么天赋都没有的我怎么制得住她呢,“其实昨天晚上......我想,我责骂的其实是我自己吧。” 她跳了起来:“那你还打那么重!” ......你少说两句会怎样啊! “不过,没办法啊,或许我们家就是这样,”她摘下了帽子,笑嘻嘻地靠过来,汗水把头发乱糊糊地粘在一起,“是我自己选择的,姐姐也是这样的吧?那可没办法了呢,再也改不回去了,我只能当个没有姐姐贴在身前就会死掉的跟屁虫了......” 我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可不代表我都同意了啊。不过对了,心珛你......一路都跟着?” “不是,是从你要我帮你找厕所的时候。后面的路我可是全程莅临指导,姐姐很~听指挥喔!” 这丫头! “啊——不要不要,哈哈哈,痒,痒,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痒死啦!” “我倒是早就很、想、问了,”我恶狠狠地从她身上搜出我的识别卡换回来,拇指按在她的锁骨上,手掌探到腋下咬牙切齿,“之前那个我熟悉地形的理由还说的过去,但现在来看......让我辛辛苦苦摸进来干嘛,是不是知道我会......那样才故意的?我差点被发现了你知道吗?” “嘻,被发现还不是因为姐姐自己毛手毛脚,然后忍不住了吗?啊——停下停下,哈哈哈我受不了了,哈,哈,呼呼,——当然不是故意的了,我可是吓了好大一跳啊。说起来,真的那么惹人嫌吗?” 我面无表情:“反正我现在也没脸没皮了,我就是忍不住在工作场合污染环境还不够,带回家还要继续祸祸了,随他去吧。看见外面公共飞毯存放筒旁边的枯树了吗?” “嗯,怎么了?它挺突兀——不至于吧!” “......你还问!” 我直接挠得她滑出去了。 就这么闹腾了三五分钟,心珛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了:“我之前来的时候大概问了一下,《蚀崖海书》于我而言还是......太早了一些,它有太多不可名状的东西,突然出现的某种暗示告诉我不应当轻易去涉足,你也不行,等我反应过来,你已经顺手把这玩意塞到某个架子上面了,幸好幸好。” 我似乎还真忘了自己是来拿书的不是和平常一样打游击的...... “那本书有‘灵’,存在的形式无法证明,它似乎会自动把‘面前’经历的事情记进去:并且按它自己的理解编。譬如说吧,如果你不巧用它来滞留臭气,那么说不定明天看的时候,就会发现在某个页脚多出几行字,说它是怎么在毒气战中杀个七进七出的......” 我:“......” “说它危险,是不知道这些被篡改的记录会导致什么,有几个不知道真假的奇怪案例,上到死亡 [记下到欠费明细都有,谨慎一点没坏处。至于另一本.......怎么说呢,姐你的行动还是有意义的,没有你引开他们许久,我也没有时间去弄晕一位老糊涂却洁身自好的大嗓门书灵啊。” 这个消音毫无意义吧,而且你刚才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词吧! 心珛似乎终于从担惊受怕的状态中缓了过来,她露出一排大白牙:“顺带一提,看看这个一点灰都没有的光洁魔偶,能直面真气灌顶,哪怕憋笑憋到肺炸了也值得啊!赞!” 我满肚子的欣慰一下子跑个没影,终于忍不住一手刀下去:可算是明白那个自带换气扇的诡异铁板凳是怎么来的了! 她笑着躲到一边,从怀里寻出一个宝贝布袋,深棕色的封面露出一角。她驱动魔偶推上门,得意洋洋地冲我晃了晃: “重新介绍一下,明季疯人谭柳焚,一生的爱好就是收集满天下的各类善屁者——男女不明,老少不论,从沾透了的破落肚兜,到剖开保存的嫔妃鲜肠,玄之又玄的屁文轶事无所不猎。而这本《奇世闲闻》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种小别馆显然不可能啦!你那什么不信任的表情啊!这本不过是普通的旅行见闻罢了。 “好吧好吧,兼作了明清非儒法派(方顿教)中挺独到的气力学,也就是风系魔法书,特地制了张人面书灵当封面的。 “当然,这疯女人生平太不干净了,学术上也离经畔道,独自摸到了西方术式的边界却被当作邪路,只有在新诀窍运动发了疯的时候,才被微微吹捧成开眼看世界的先行者。可是翻开书呢,三行字里面有两行都是她对气体的把玩品鉴,间或说一些毗邻两地女子排气姿势的辩证关系,剩下那点才是法术......闲杂内容还怎么删都删不干净,她或许本来就是想用知识做引子吸引人走上不归路来着,内容竟然是有起承转合的,全都联系着......因而你没法不去想象,那些精于气密储存和气理毒性分离的谜之法术是怎么来的,是来干什么的......” “......”我已经干脆默许她去学这些玩意了。 我到底没被这令人无语的庞大信息击昏:“......等会,就算是这么一本书,以我的权限,截几张快照回去给你也不是问题吧?” “吓,我可没有刻意引导你,不过是碰巧标了一段自己喜欢的话又忘记放回去罢了,”老妹脸上忽然浮现出小恶魔一般的微笑,“对了,我刷你的门禁卡进来的,谁让你辜负我周密计划的苦心去告密的呢。” 什......卧槽这个坑姐的丫头! “想想看,自己默许的麾下侍从,打着自己妹妹的名义,假借胡闹之名窃读一本颇为珍贵的书,实际上向往的却是另一本、某个热衷放屁者所著的控气古籍,”我顿时悠然神往,然后才注意到妹妹已经在往魔偶里面爬,“这还没什么,可是,这个家伙忽然被觉察到似乎就是那匹嚣张了几个月的排气鬼......你猜,馆长大妈会怎么处理她?” 她把什么东西向我扔来,自己已经溜到门边了:“我可知道了,料理好后事,我先走一步啦!” 我还愣在那呢,那本飞过来的书就到了自己手上,一张还晕着的老人头盯着我和妹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反应了几秒后立马扑过来咬住: “抓贼啦啊啊啊啊!——” 我:“......”这是一松口砸地上了——噢现在彻底摔晕了。
5. 警报刺耳地嘶吼着,监视器充能开机的噪音由远及近扑过来,刚准备往楼下冲就听见一大团嘈杂的脚步声,我忙不迭戴起帽子把脸遮个严严实实,撬开最近一个角落的通风口,顺手拿上那本书。 刚来得及躲过一个转角,从管道往内一点点就是无边的黑暗。我根本不敢打开灯,房间那边的吼声还在响。更讨厌的是我是跳进来的,这里实在太过狭窄,转都转不开身,现在是屁股在开路呢! 我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扭过身子,把身后自己划拨开的浮尘尽量扫回去,一丁点响动都吵得吓人,现在我彻底怀疑自己根本没办法潜逃了......我稳了稳呼吸,慎之又慎地戳了戳我的肚子,刚刚疯狂的气团似乎重新变得惰性,懒洋洋地在内里打着转儿,偶尔发出咕噜一声微末的轻响。我估摸着经过刚才那么一番似是而非的折腾,我还能多安定半小时来着。 ——才不要你们这群混蛋闯完祸还躲在我身体里跟没事人一样啊! 这么一大口槽简直哽在喉咙里没法吐:我觉得一旦说了,自己的某种颜面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不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如此...... 在这么个金属管道里蹭来蹭去是很不明智的,因而我把书绑在背后,手垫在身下,就这么靠指尖强撑着往前“走”。偏过好几个有百叶窗形状的亮块,我偷偷看了眼,底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台待机中的机器地停在那里,偶尔发出“滴”的一声报时。一直嗡嗡作响的声音似乎全都清静下来了,也许到另一边去找了吧。 我怎么觉得自己跟那些炼金机器一样,它们关在里间是充电,放出来是做工;我吃进去的是食物,放出来的是...... 赶在某个身为前医生的英灵冒出来施加神罚之前,我无语地偏过头继续挪动,面前黯淡的金属一节一节地向后缓缓走着,鼻尖几乎能蹭到一些加强框。幸亏是我在这里走,要是按我这个保全腹部不受一点委屈(您看这修辞多委婉)的走法,我妹妹说不定就撞上哪磕平了,那可就皆大欢喜......我在这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谨小慎微地在一个交叉口换了方向,按着身边一些微不可查的指向标继续前进:谢天谢地,这绝对是我妹妹刚刚留下的。终于能看到尽头的光栅了,我一推出去,脑袋边上正是一进门的那个旋梯,面前的地面空出了一块明显的亮色,很显然有什么大件物品被挪用了:譬如一台炼金魔偶。 正待推门出去,毫无征兆排在我肩膀上的一只手直接把我打得魂飞魄散。 “心瑶见习侍从,是吧?刚刚维护管道回来呢?” 我觉得我眉毛都从脑门上飞出去了。 “是的,馆长大......” “行了,别客套了,是你妹?” ......是我脑子跑火车还收不回来还是怎么着? “咳,我快给这疯丫头气傻了。没事没事,别僵着了,我还不愿意把事情闹开,那些守卫还在另一边忙活呢。转过来吧,这是你妹?” 馆长大人手拎着一个脏兮兮的姑娘,后者跟一个被吓傻的普通小孩子一样颤抖着,接近癫狂的眼里不住地传达着这样的信息:姐你赶紧自爆吧,我会在胜利大逃亡之后给你修纪念碑的...... 我趁眨眼的时候翻了翻白眼,转手送出这么一段信息:跟我飙演技?我骗了你十几年了你不也是才发现么! 我也不等她回信,恭谨地问道“是的,大人,在下应该和您......她......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大人把我妹妹冲这边一丢,还没等我接住她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住我胳膊了:我差点给绊倒在地上! 然后我的鼻子就闻到一丝诧异:应该是从我肚子里面跑出来的味道! “挺有趣的丫头,是吧?”大人看着我疑惑的眼神笑了笑,“你看起来真喜欢她,因而她当然宁愿死命对你瞒着、竭力不让你知道——却来这糟践我的图书馆!” ......大人是不是微妙地搞混了什么?这样我似乎就能....... ——等等,你做了什么! 我微微注意到她裙下熟悉的颜色,真空的自己一阵战栗。 “你若是愿意掀开她衣服的下摆你就明白了,啊,不必当着我的面了,反正你们得在禁闭室里呆好几天,你有充足的时间来教育好她,而里面绝对没有什么报警器,”大人站过来,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她伸手从我背后的腰间束带里抽出那本《奇世闲闻》,鼻尖轻轻耸了耸,“嗯,看来确实不是你,差点被你妹妹的花言巧语给骗住了。” 臭丫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死灰。 “不过,无视安全条例就拿计划外的书,无视自己妹妹的特殊体质(我就不信从小到大你一点都察觉不到)放任她四处破坏,害得我要浪费那么多精力给她擦屁股,,这么一点惩处算是轻的——” 盛怒的馆长大人猛然挥拳,呼啸的旋风在我眼前直转而下!
十分钟后,我死一般沉寂地跌坐在禁闭室破旧的扶手椅里,十指交叉拧着看坐那边的妹妹。四周的封闭空间一片漆黑,只有我俩头顶有一点光。心珛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我。 盯...... “好了好了,这次我认栽成了吧?”她终于抓狂地蹦了起来,“老姐你只要告诉我就行,我到底是在哪里输的?” “哼,凡人的智慧。”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召唤出法师之手给你肚子来个降龙十八掌,然后大声叫来警卫,让馆长大妈看看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哈,黑历史也是历史,珛酱大失败加上背锅万年牢,这污点你老姐我会给你记一辈子的,再说了,不到时间,你叫破喉咙都没人应。” “破——” “你再瞎闹腾我真不管你了啊,到时候想怎么折腾你就怎么来,看是我先放空肚皮还是你先脱水而死。” 心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姐,你真的......” “我还有什么办法,亲眼见的你偷我的衣物,扒下来吊着打?” 她涨红了脸:“偷内衣不能算偷.......” “算了,我是治不好你了,我自己比你还没救呢!”我一下子站起来,“还记得换卡这档子事吧?你拿我的卡划开了魔偶和好几道门禁来着。” 终于轮到我看她一脸呆傻傻的样子了,虽然我自己也才是刚刚理顺,但气势威严不能输是不是? “对啊,那怎么......?” “还记得上次在哪坏了事情吧?”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我刚才还惨。想必大家还记得图书馆的......厕所使用登记制度吧? “我们俩刚来的时候,各自还是持了各自的卡,我就站在外面跟馆长报备,那时你还没开始打你的鬼主意呢;最后搜身的时候,识别卡也都在该在的人身上:唯有计划执行的那段时间互换了。而在采编部,极巧合地,我把它们交换过来了,”可算想到一个能把功劳安在我自己脑袋上的地方了,“而当时,监视器根本就还没开机,唯一精神力足够的馆长大人还没被从办公室激出来呢。 “最后,你还傻乎乎地开着魔偶的换气塞到我身下,从头到尾都是那种粒子令人作呕的气息,还穿着我浑身上下,嗯,沾染最严重的内裤——那东西还贴在你的臀部上。” “哇啊?!!——” “没时间感慨了,”我叉着腰,却几乎被鼓得动不了,“让我看看你的意志吧,我警告一句啊,不达标我可要一切回归正常的啊。” 心珛眨眨眼:“啊?”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刚刚被馆长大人打了一拳,又开始闹腾了,”我伸出手触到她的颈项,宽衣解带熟练得不知妄想过多少次,虽然尽量维持着紧绷着脸,笑意却无所顾忌地荡漾开来,我知道我终于也走到这一步了,“那么,来吧,让我瞧瞧你有多执着。你注意过身高差之类的细节问题吗?” 这绝对是我在飞到天际之前,看到的最真挚的笑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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