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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与蕾拉 第九章
天津的冬夜寒风刺骨，街灯在薄雾中晕开昏黄的光晕。小清、蕾拉和肖妮刚从24小时便利店出来，蕾拉搓着手哈气："好冷！早知道该穿更厚点的。"
肖妮淡定地喝着罐装可乐，红发在风中飘扬："是你非要吃关东煮。"
小清正要说话，前方幽暗的巷子里突然传来打斗声——肉体撞击墙壁的闷响，金属碰撞的脆响，还有......某种奇怪的"噗噗"声？
三人对视一眼，悄悄靠近。
巷子深处，一个雪白色长发的女子正被五六个黑衣人围攻。她身形矫捷如猫，黑色露腰紧身衣在暗巷中若隐若现，胸前蜘蛛吊坠泛着冷光。但寡不敌众，她的动作已显疲态。
"美国人......都该死！"女子操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突然背对最近的敌人，臀部猛地一沉——
"噗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排气声炸开，黑衣人竟被气浪掀飞两米，重重摔在垃圾箱上。
小清："......"
蕾拉："......"
肖妮挑眉："有意思。"
白发女子突然踉跄了一下，肩膀渗出鲜血。为首的黑衣人亮出匕首："把名单交出来，蒂尔达。"
小清心头一紧，抓起路边的铁桶猛砸过去："警察来了！！"
嘶吼在巷子里回荡。黑衣人条件反射地张望，蒂尔达趁机一个扫堂腿放倒两人。
"走！"肖妮将可乐泼在结冰路面，剩余追兵纷纷滑倒。
三人架起摇摇欲坠的蒂尔达时，她冰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蕾拉："美......国......"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暖气嗡嗡作响的客厅里，小清正为蒂尔达包扎伤口。剪开的紧身衣下，蜘蛛纹身盘踞在腰窝处，八条腿缠绕着星条旗图案。
"黑寡妇部队。"肖妮把玩着蜘蛛吊坠，"法国情报局专门培养对付美国的特工。"
蕾拉突然尖叫："她醒了！"
蒂尔达闪电般掐住蕾拉喉咙将她按在墙上，胸前吊坠折射出冰冷的光："CIA......"
"她只是留学生！"小清急忙举起蕾拉的学生证。
法国女特工的手指微微松动，突然腹部传来咕噜声。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退后。"
三人齐刷刷后撤两步。
"噗呜呜呜——"
黄绿色气体在客厅弥漫，绿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蕾拉边咳边骂："这tm是生化武器吧？！"
蒂尔达虚弱地滑坐在地，肩伤渗出的血呈现诡异的墨绿色。肖妮扒开伤口："弹头淬毒，需要......"
小清突然按下蜘蛛吊坠的眼睛，弹开的暗格露出微型注射器。针剂推入血管后，蒂尔达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
警笛声由远及近，巷子里的黑衣人被警方带走。蕾拉晃着手机："用了点肖妮的小玩意儿干扰他们通讯。"
法国女特工长久凝视三人，突然起身走向浴室。关门声后，里面传来压抑的抽泣，以及一连串带着回音的"噗通"排气声。
"要收留她么？"肖妮挑眉。
小清看向雾气朦胧的浴室玻璃，里面雪白的身影正在——
"砰——哗啦！"
（马桶碎裂声）
蕾拉抱头哀嚎："我的押金啊！！"
浴室门开了一条缝，一只苍白的手递出皱巴巴的法郎："......赔偿。"
自从蒂尔达住进公寓后，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她总是沉默寡言，白天躲在房间里，晚上才悄无声息地出来倒水喝。蕾拉和肖妮偶尔会和她搭话，但得到的回应永远只有简短的几个词：
"嗯。"
"不。"
"随便。"
小清试着关心她："蒂尔达，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用。"她冷淡地回应，然后转身回房，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以及偶尔的"噗"的一声轻响。
蕾拉撇撇嘴："她是不是讨厌我们？"
肖妮淡定地喝了一口可乐："她讨厌所有美国人。"
小清叹了口气，决定做点什么。
周末的早晨，小清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你要做煎饼果子？"蕾拉揉着眼睛走进来，银发乱蓬蓬的。
"嗯，突然想吃了。"小清熟练地摊开面糊，打上鸡蛋，撒上葱花和薄脆。
肖妮闻香而来，红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闻着不错。"
煎饼的香气很快弥漫整个公寓。小清做好三份，想了想，又多做了一份。
他轻轻敲了敲蒂尔达的房门："蒂尔达，我做了煎饼果子，你要不要尝尝？"
门内一片寂静。
小清正要离开，门却突然开了一条缝。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默默接过了盘子。
"谢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清笑了笑，转身回到客厅。
三人刚吃了几口，突然——
"砰！"
蒂尔达的房门猛地被推开。
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咬了一口的煎饼果子，冰蓝色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这......"她的声音颤抖着，"这个味道......"
小清愣住了："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蒂尔达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终于滚落："......是陈师傅的味道。"
客厅里，蒂尔达第一次向众人敞开心扉。
"我父母是法国医生，在阿富汗行医......"她低着头，雪白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死于美军轰炸。"
失去双亲后，年幼的蒂尔达因为白发和"放屁体质"，被同龄孩子孤立。直到有一天，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山东大叔——陈天化收留了她。
"他叫我'小白'......"蒂尔达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煎饼，"每天放学都会给我留一个加双蛋的煎饼果子。"
陈师傅的煎饼摊很受欢迎，无论是塔利班还是美军士兵，都会来买。他总说："美食不分敌友。"
但悲剧再次发生——陈师傅在接蒂尔达放学的路上，踩中了美军遗留的地雷。
"他最后......把我推开了......"蒂尔达的声音哽咽，"自己却......"
她再也说不下去，肩膀微微颤抖。
小清的心猛地一紧："陈师傅......是不是左眼角有颗痣？说话带山东口音？"
蒂尔达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小清的呼吸急促起来："因为我认识他！"
原来，小清小时候，父母经常带他去一个煎饼摊。摊主陈师傅手艺极好，总是笑呵呵的。有一天，陈师傅说要出国看看，临行前把秘方告诉了小清一家。
"他说......"小清回忆着，"'俺要去阿富汗，听说那儿的人吃不上热乎饭'......"
蒂尔达的瞳孔剧烈收缩："陈天化......真的是他......"
她突然扑进小清怀里，放声大哭。
"噗！噗噗！"
一连串的排气声随着抽泣一起爆发，但这次，没有人笑她。
蕾拉红着眼睛递来纸巾，肖妮默默把可乐放在蒂尔达手边。
那天之后，蒂尔达变了。
她依然少言寡语，但开始和大家一起吃饭。偶尔，她甚至会主动帮小清收拾画具。
某天夜里，小清发现她在阳台发呆。
"想陈师傅了？"他轻声问。
蒂尔达点点头，突然转身——
"噗~"
一个轻轻的排气声。
小清愣住了。
"这是......"蒂尔达别过脸，"谢谢的意思。"
月光下，她的耳尖微微发红。
小清笑了："不客气。"
身后突然传来蕾拉的尖叫："喂！你们看新闻！"
电视上正在播放国际要闻——"法国情报局黑寡妇部队宣布解散"。
肖妮挑眉："看来有人不用再杀美国人了。"
蒂尔达沉默片刻，突然走到蕾拉面前。
蕾拉紧张地后退："干、干嘛？"
法国女特工深深鞠躬："......对不起。"
"噗！"
一个带着茉莉香气的轻响。
蕾拉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这算什么道歉啊！"
但她的蓝眼睛里，分明闪着泪光。
小清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
这个奇怪的合租家庭，似乎终于完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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